书接上回,那真·孙刑者去而复返,原本藏身树后,心里头正别扭着,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机会,递个台阶,把这事儿囫囵个儿揭过去算了。毕竟五百年的山底下都压过来了,啥气不能忍?兄弟嘛,吵吵闹闹不寒碜。
可他这厢刚做好心理建设,支棱起耳朵一听——好嘛!他那位好大哥唐三葬,正对着那几十亿“家人”,唾沫横飞地大吐苦水!字字句句,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愤懑!什么“惹祸精”、“孙屠户”、“不负责任”、“最好别回来”……小词儿甩得一套一套的,愣是把他齐天大圣的功劳苦劳全撇干净,就剩下“暴力狂”、“拖后腿”的锅扣得严严实实!
树后的孙刑者,那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攥着金箍棒的手指节嘎嘣作响。合着俺老孙一路降妖除魔、鞍前马后,在你唐三葬眼里就这德行?离了俺老孙,你那加特林还真能横扫西天路?行!你牛逼!你清高!你了不起!
一股子透心凉的寒意夹杂着被彻底误解的怒火,“噌”一下直冲天灵盖!那点刚冒头的后悔和犹豫,瞬间被这盆冷水浇得连烟儿都不剩!
“好!好!好!”孙刑者连道三声好,猴牙咬得咯吱响,眼中最后一点暖意彻底褪去,只剩下冰碴子似的决绝,“唐三葬!这兄弟情分,到此为止!你走你的阳关道,俺老孙回俺的花果山!这西天,谁爱去谁去!”
心念一动,筋斗云瞬间汇聚于脚下,不再有丝毫留恋,金光一闪,这次是真的彻彻底底、头也不回地消失于天际,直奔那东胜神洲傲来国而去。
几乎就在孙刑者彻底离开的同一瞬间——
正对着直播镜头诉苦诉得投入、情绪激动澎湃的唐三葬,忽然感觉手里握着的自拍杆猛地一颤!顶端那小喇叭形状的直播系统,毫无征兆地“哔——”一声长鸣,屏幕瞬间漆黑一片!
“哎?哎哎哎?”唐三葬一愣,使劲晃了晃自拍杆,“嘛情况?又掉线了?这破玩意儿什么破信号?这荒郊野岭的连个5G基站都没有吗?耽误我跟家人们倾诉……交流感情!”
诛八界凑过来瞅了瞅:“嚯,大哥,介咋又黑屏了?是不是您刚才情绪太激动,给这宝贝疙瘩整短路了?”
杀无尽也担忧地看着:“……大哥……稳……稳当点……”
白嫖龙蹙着眉,感应了一下四周:“似是而非……并非寻常信号中断,倒像是……某种规则感应到强烈情绪波动,自行切断了连接?”
直播突然中断,世界一下子清静了不少。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弹幕消失了,只剩下风吹过草丛的呜咽声和几声乌鸦的呱噪,衬托得现场更加尴尬和冷清。
唐三葬对着黑屏的自拍杆拍了又拍,吹了又吹,甚至学着电视剧里检查线路的样子胡乱戳了几下,屏幕依旧漆黑。他这下有点慌了,这玩意儿可是他们回家的唯一指望!要是真坏了,别说七十亿叭叭币,毛都没一根了!
“哎哟喂!宝贝儿!小喇叭爷爷!您可别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啊!”唐三葬也顾不上面子了,抱着自拍杆开始嚎,“您得支棱起来啊!我这叭叭币还没攒够呢!家里炕头还没坐热乎呢!您不能就这么歇菜啊!”
就在唐三葬围着自拍杆抓耳挠腮,诛八界几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之际——
身旁空地上,毫无征兆地,一道金光悄然落下。
光芒散去,只见一人影显现。毛脸雷公嘴,火眼金睛,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脚蹬藕丝步云履,手里还拎着那根明晃晃的如意金箍棒。
不是那孙刑者,又是谁?
诛八界眼睛一亮:“哎呦!二哥!您回来啦!俺就说嘛,您不能真撂挑子……”
杀无尽也松了口气:“……二哥……”
白嫖龙却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感觉这“二哥”身上的气息……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
唐三葬正忙着捣鼓他的直播设备,冷不丁瞧见“孙刑者”回来,先是一愣,随即那股子还没消透的怨气又冒了上来,把自拍杆往胳肢窝底下一夹,阴阳怪气地道:“哟嗬?这不是咱们的齐天大圣、孙屠户吗?咋又滚回来了?不是说不伺候了吗?花果山的水帘洞它不香吗?”
却见那“孙刑者”,脸上并无之前离去时的暴怒和冰冷,反而带着几分讪讪之色,甚至有些低眉顺眼。他挠了挠头,走上前来,对着唐三葬躬身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开口竟是一反常态的“诚恳”认错:
“大哥……您别埋汰俺了。刚才……刚才是俺老孙不对,脾气太冲,犯了浑,顶撞了大哥,还……还撂了挑子。俺这一走,心里头就后悔了!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咱们兄弟几人,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多大的难都没散,咋能为几个毛贼生的闲气就生分了呢?”
他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语气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哽咽,配合那毛脸,显得格外“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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