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古老的谶言落下,仿佛一道无形的钥匙,开启了这片被尘封了千年的时空。
门后的世界死寂得令人窒息。
天空并非蔚蓝,而是被七道触目惊心的金色裂痕撕开,仿佛神明留下的伤口,至今仍在无声淌血。
灰败的大地上,插满了无数断裂的黑色石碑,每一块残片都散发着古老而悲怆的气息,像一座望不到尽头的墓园。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战场的中央所吸引。
一尊高达百丈的石像矗立在那里,身形与人类相似,眉心处却多了一只紧闭的竖眼。
他手持一杆早已断裂的长戟,身披残破的战甲,姿态昂扬,仿佛仍在与无形的敌人对峙。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胸膛被洞穿,内部并非石料,而是一枚拳头大小的星核,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坚定的节奏,一次,又一次地跳动着,散发出微弱而温和的光芒。
“警告,检测到高维能量源……”小舟肩头的探测仪发出一连串急促的警报,她迅速操作着光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频率……频率与我们体内的‘心灯印记’完全同频!”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他们的力量之源,竟与这尊古老的石像同根同源?
“阿瑞斯……”塔莉亚忽然双膝跪地,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望着那尊石像,声音因极度的激动和悲伤而颤抖,“是第一代守灯人,阿瑞斯大人的雕像。”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向石像基座上一行几乎被风沙磨平的铭文,艰难地念了出来:“若火未熄,则吾未亡。”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尊石像紧闭的第三只眼,竟缓缓地睁开了。
那不是石头的质感,而是一颗宛如纯金铸就的眼眸,其中流转着星辰生灭的浩瀚景象。
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光柱从金眼中投下,精准地笼罩住站在最前方的齐书沅。
光芒之中,无数破碎的影像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她看到了一片比脚下这片废墟更加繁华的星辰世界,无数修士与魔法师并肩而行,道法与奥术交相辉映,创造出璀璨夺目的文明。
然而,当一种名为“归元”的理论被提出,一种能够将道法与魔法彻底融合,创造出全新力量体系的可能出现时,恐慌在高层之间蔓延。
影像中,一位身居王座的掌权者,面容模糊,声音却冰冷刺骨:“此道一开,秩序将荡然无存,我等万年基业,皆为虚妄。”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献祭开始了。
他们以“抵御外敌”为名,将最杰出的七位星使送上祭坛,用他们的生命与力量,强行撕裂了道法与魔法的本源连接,将“归元之道”彻底封印。
为了掩盖这桩滔天罪行,他们捏造出一个名为“蚀心族”的敌人,将文明的衰败归咎于一场子虚乌有的入侵。
历史,被彻底改写。
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在齐书沅的意识深处响起,仿佛来自石像,又仿佛来自这片土地的灵魂:“你们以为在对抗腐化?不,孩子,你们在对抗的,是遗忘。”
齐书沅的瞳孔骤然紧缩,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天灵盖。
这何其相似!
她所在的修仙宗门,不正是因为开创了可能颠覆现有修行体系的新道,而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以“维护正统”之名,行屠戮之实,最终满门覆灭吗?
原来,无论是星阵文明还是修仙界,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什么外来的邪魔,而是那些紧握权柄,因恐惧变革而扼杀新生的腐朽者。
光柱散去,影像终结。
石像那宏伟的声音如滚滚雷霆,响彻整个空间:“验证归元者资格——七心同燃,第八人执灯。”
轰隆隆……
地面剧烈震动,八座古朴的石台从石像脚下缓缓升起,呈环形排列。
下一刻,凯恩、塔莉亚、岚、米娅、小舟、布兰德,以及杜克七人胸口的心灯印记同时一亮,七道光芒分别射向其中七座石台。
石台上的符文被点亮,散发出与各人印记相应的光辉。
唯有第八座石台,依旧黯淡无光,死气沉沉。
气氛瞬间凝固。
杜克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脸上血色尽褪,他艰涩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自我怀疑与痛苦:“我……我曾因恐惧而背叛过……我不够格……成为执灯人。”
“资格?”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齐书沅一步步走向那座空置的石台,她的眼神平静而锐利,仿佛能穿透千年时光。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亲手绘制的“净魂符”,符纸上灵光流转,散发着涤荡心尘的纯净气息。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符箓重重地按在第八座石台的凹槽中。
“资格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抢的。”她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同伴的脸,“谁规定执灯人必须完美无瑕?谁说醒着的人,就不能犯错,不能迷茫?如果连承认自身弱点的勇气都没有,我们和那些将真相埋葬的懦夫,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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