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沉重的敲门声，伴随着金属义肢踩在地板上的摩擦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开门！秩序巡逻队，例行检查！”
卡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疯狗和老枪的身体瞬间绷紧，手已经摸向了武器。
林越的房间不大，挤了这么多人，加上外面虎视眈眈的巡逻队，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老大……”疯狗压低了声音。
林越抬手，示意他们别动。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看着面前的个人终端屏幕。
屏幕上，正清晰地显示着门外的景象。
卡尔狰狞的脸几乎贴在摄像头上，他手里的定位器，红色的光点稳定地指向他们所在的房间。
“不用理会。”
零的合成音在林越的耳蜗里响起。
【正在修改目标人物的通讯设备协议。】
【正在向该区域安保系统发送伪造的管理员指令。】
【正在……接管。】
门外，卡尔失去了耐心。
“给我撞开！”他对手下下令。
两个巡逻队员正要上前。
滋啦——
卡尔手里的定位器，屏幕突然闪过一片雪花，然后彻底黑了下去。
“什么情况？”卡尔愣了一下，用力拍了拍仪器。
没反应。
“队……队长，电子门锁的权限……打不开。”另一个手下拿着万能密钥卡，在门禁上刷了好几次，指示灯一直是红色。
“废物！”卡尔一把推开他，拿出自己的高级权限卡。
红灯。
依旧是红灯。
这扇普普通通的合金门，此刻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房间内，林越看着屏幕上卡尔那张从狰狞到错愕，再到暴怒的脸。
“你做的？”
“我只是帮诺亚主脑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系统优化’。”零回答。
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轻点，屏幕上的画面一分为二。
左边是门外气急败坏的卡尔。
右边，则是一张无比复杂的三维星图，无数的数据流在其中穿梭。
“这是……诺亚主脑的后台？”
“不。”零摇头，“这是它的表层防火墙。我已经在这里了。”
她的手指在星图上划过，一个又一个加密的文件夹被轻松打开。
屏幕上，一份标着“军事机密”的文件被调取出来。
【诺亚城最新版废土全境地图（勘探率47%）】
【畸变兽高危区域实时分布图（数据延迟12小时）】
林越看着那张官方地图。
“这份地图，错误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三。”零平静地说。
她手指一挥，另一张地图覆盖了上去。
这张地图，远比官方的详尽。
上面不仅有官方标注的区域，更用红色的叉，标记出了数十个官方地图上显示为“安全”或“未知”的区域。
“这些是什么？”林越指着一个距离诺亚城不过五十公里的红色标记。
官方地图上，那里是一片安全的“风蚀地”。
“三级畸变兽‘沙海潜行者’的巢穴，数量，约三百。”
“这里，”零又指向另一处，“官方标为‘已废弃矿坑’，实际上是一个‘灾祸级’畸变体‘晶簇之母’的休眠点。”
“你……”林越的话卡在喉咙里。
这些信息，任何一条泄露出去，都足以在诺亚城引起滔天巨浪。
那些被宣称为“安全”的物资采集路线，在零的地图上，布满了致命的陷阱。
“我分析了过去三年，所有拓荒者小队的失踪报告，结合从主脑深层数据库里调取的地质波动与源质浓度变化记录，重新构建了模型。”零的手指再次划动。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动态的画面，无数光点在地图上移动，模拟着畸变兽的活动规律。
“根据源质潮汐的周期，未来七十二小时内，‘嚎哭峡谷’的‘风刃鹫’族群将会迁徙。那里的通道，会有一个四小时的安全窗口。”
林越看着这一切，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金手指是签到系统。
现在才发现，他身边坐着的，才是真正无解的bug。
她不是黑客。
她是数字世界的幽灵，是信息领域的神。
“你还能做什么？”
“很多。”
零打开了一个通讯界面。
“我绕过了诺亚的公共通讯系统，利用三颗废弃的军用卫星，建立了一个独立的加密通讯网络。只有我们的核心成员可以接入。”
她又调出一个视频窗口。
画面里，是林越的房间。
一个“林越”正坐在桌前，认真地翻看着一本纸质书。
而真正的林越，就站在这“画面”之外。
“这是……”
“诺亚城对你的实时监控画面。我已经替换了数据源。现在，在议会的监控中心看来，你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和研读‘古籍’。”
零指了指桌上那本林越拿来装样子的星图旧书。
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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