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扔进油锅的虾米,眼球瞬间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非人的、被扼住的惨嚎,浑身剧烈地痉挛起来,汗水瞬间浸透了衣衫。那痛苦,远超肉体承受的极限,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骨髓里搅动!
不过两三息的时间,那汉子的意志便在极致的痛苦下彻底崩溃。他拼命用眼神示意,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求饶的气音。
武松松开手指。
那汉子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断断续续地、用尽最后力气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是…是宋…宋头领…让…让我来…找…找证据…”
宋头领?宋万?!
武松瞳孔一缩。果然是他!掌管军纪后勤,有权调度人员,派个把心腹潜入搜查,易如反掌!
“找什么证据?”武松追问。
“箭…箭杆…还有…书信…”那汉子气息奄奄。
武松心中冷笑。对方果然是为了那批军械的证据而来!看来,自己上山,以及可能掌握证据的消息,已经让某些人坐不住了!
“宋万与那批军械,是何关系?杜迁是否知情?”武松逼视着他。
那汉子眼神涣散,摇了摇头:“不…不知…小的…只奉命…行事…”
看来只是个执行命令的小卒,所知有限。
武松不再多问。他知道,从此人口中已经得不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留着,反而是个祸患。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伸出手,在那汉子心口轻轻一按。一股阴柔霸道的暗劲透体而入,瞬间震碎其心脉。
那汉子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最后一丝光彩彻底黯淡,头一歪,没了声息。
武松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阴沉。杀了此人,等于彻底与宋万撕破了脸。虽然对方暂时没有证据指认自己,但梁子已经结下,接下来的明枪暗箭,只会更加凶险。
必须尽快找到确凿证据,扳倒宋万,揪出其背后的主谋!
他迅速处理了现场,将尸体用破席卷了,藏于床下。又将打斗的痕迹尽量抹去。幸好鲁智深今夜被阮小七拉去水寨饮酒未归,否则以他的性子,怕是早已闹得尽人皆知。
刚收拾停当,院外便传来了脚步声和鲁智深粗豪的嗓音:“兄弟!俺回来了!他娘的,阮小七那厮酒量见长,差点把洒家放倒!”
武松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推开房门。
鲁智深拎着个酒葫芦,摇摇晃晃地走进院子,看到武松站在门口,咧嘴笑道:“还没睡?正好,陪洒家再喝两碗!”
武松拦住他,低声道:“鲁大哥,进屋说话。”
鲁智深见他神色凝重,酒意醒了大半,跟着武松进了屋,顺手关上房门。
武松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自己用酷刑逼供和最后杀人的细节,只说那贼人欲行不轨,被自己制服后,挣扎间误伤身亡。
鲁智深听完,环眼圆睁,虬髯戟张,低吼道:“直娘贼!果然是那宋万搞的鬼!洒家这就去劈了他!”说着便要提起禅杖冲出去。
武松连忙按住他:“鲁大哥!稍安勿躁!无凭无据,我们拿什么去指认一位大头领?闹将起来,反倒显得我们心虚,打草惊蛇!”
鲁智深怒气冲冲:“难道就任由这撮鸟暗算不成?!”
武松沉声道:“自然不能。但他既已出手,便说明他慌了。我们只需暗中盯紧他,总能找到破绽。林教头那边,也在暗中调查。此时发作,为时过早。”
鲁智深虽然莽撞,却也并非全然无智,闻言强压下怒火,喘着粗气道:“兄弟你说得对!是洒家心急了!那便依你,先暗中查访!若让洒家拿到真凭实据,定将他砸成肉泥!”
武松点了点头:“当务之急,是先将这尸体处理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两人趁着夜色深沉,将尸体用石块捆了,悄悄运至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悬崖,抛入了深不见底的水泊之中。浊浪翻滚,很快便将一切痕迹吞噬。
回到住所,天色已近拂晓。
武松毫无睡意,站在窗前,望着东方天际那一抹即将破晓的鱼肚白。杀了宋万派来的探子,如同斩断了对方伸过来的一只触手,但同时也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了对方的敌意之下。
接下来的路,步步杀机。
他摸了摸怀中那几根冰冷的箭杆,又想起兄长武大郎,想起阳谷县的种种,想起宋江的嘱托,想起林冲的谨慎。
力量,他需要更强的力量,不仅仅是武力,还有在这梁山立足、乃至影响局势的权柄与势力。
他看了一眼身旁兀自愤愤不平的鲁智深,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
这梁山的水,既然已经搅浑,那就不妨,让它更浑一些!
天,快亮了。而梁山的暗战,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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