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穿着玄色披风,脸上带着风尘,眼底却亮得惊人。他站在桃花林入口,看着迎上来的胭脂,笑着举起手中的木盒:“带了归墟的海石,据说能酿出带星辰味的酒,想请你试试。”
胭脂接过木盒,指尖触到他的掌心,两人都没说话,却像有桃花落在心尖,轻轻一颤。
老仆识趣地带着孩子们往回走,嘴里念叨着:“今天的识字课提前结束,让小姐和柳公子……说说话。”
桃花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风拂过树梢,花瓣簌簌落下,沾了两人满身。
“护族阵很稳固。”柳明渊看着那层淡紫色的光罩,语气带着欣慰。
“嗯,孩子们都很听话。”胭脂低头看着脚下的花瓣,“你的归墟……”
“没事了。”柳明渊打断她,目光落在她脸上,“父亲说,有些担子,该由我们这代人挑起来。他还说,青丘的桃花酒,比归墟的海水甜。”
胭脂忍不住笑了,抬头时,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
“那……尝尝?”她指着石桌上的酒坛。
“好。”
桃花酒入喉,带着清冽的甜,像极了此刻的空气。两人坐在桃树下,没说太多话,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默契。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落满花瓣的地上,像一幅未完的画。
胭脂知道,青丘的重建之路还很长,天庭的威胁也未必彻底消失。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有了要守护的家,有了并肩同行的人。
柳明渊看着她眼底的光,知道自己的选择从未错。这世间最值得坚守的,从来不是冰冷的规矩,而是眼前的温暖,和心中的道义。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惊起林间的飞鸟。桃花还在落,像在为他们的故事,添上最温柔的注脚。
属于青丘的春天,正长。属于他们的故事,也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日子就像青丘的溪水,潺潺流淌,平静却也充满生机。
柳明渊没有立刻离开,他说想看看青丘的夏天。桃花虽谢了,但桃树开始挂果,青涩的小桃子藏在绿叶间,像一颗颗等待成熟的希望。孩子们追着林间的萤火虫跑,笑声在夜里传出很远。
他帮着胭脂在溪水边筑起水磨,利用水流的力量舂米、磨粉,省了不少力气。老仆看着转动的石磨,感慨道:“这东西,比当年用灵力省事多了。”
胭脂则教柳明渊辨认青丘的草药。哪些能止血,哪些能安神,哪些开的花能染布。他学得认真,指尖捏着一片草药,听她讲解药性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落在她专注的侧脸。
“这个叫‘忘忧草’,”胭脂指着一株开着黄色小花的植物,“晒干了泡茶,能让人心情平和。”
柳明渊摘下一朵,别在她耳边的发间:“那你该多喝点,别总想着那些烦心事。”
胭脂的脸颊微红,像被夕阳染上的颜色。她偏过头,假装去看别处,却忍不住用余光瞥他,见他嘴角噙着笑,心跳又快了半拍。
夏天快结束时,青丘迎来了第一批客人——是些游历的散仙,听说青丘重建,特意绕道来看看。他们带来了外界的消息,也带来了各地的奇珍异宝,想换些青丘的桃花蜜和草药。
胭脂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在新建的会客厅里,用桃花酒和新摘的桃子宴请众人。散仙们说起天庭的近况,说天帝因为归墟之事颜面尽失,又忌惮麒麟族和青丘的护族阵,暂时没敢有大动作,但暗地里仍在培植势力。
“柳公子和胭脂姑娘真是好魄力,”一位白胡子老道举杯,“如今三界,敢直面天庭强权的,也就你们二位了。”
柳明渊与胭脂相视一笑,举杯回敬。有些话不必说,彼此都懂。
客人们走后,柳明渊收到了父亲的传讯,说麒麟族内部有些不稳,需要他回去镇场子。
“这次可能要多待些时日。”他收拾行装时,语气里带着不舍。
胭脂帮他把忘忧草晒干,装进小布袋:“归墟风大,泡茶喝,能安神。”她顿了顿,像想起什么似的,从书架上取下一卷竹简,“这是我整理的青丘草药志,或许对你有用。”
柳明渊接过竹简,入手温热,上面还有淡淡的墨香。他握紧竹简,认真道:“等我处理完族中事,就回来。这次,我想把父亲也请来,尝尝你的桃花酒。”
“好啊,”胭脂笑了,“我让老仆多酿几坛。”
他走的那天,孩子们都来送他,阿念还把自己编的花环戴在他头上,奶声奶气地说:“柳哥哥要快点回来,给我们讲归墟的星星。”
柳明渊摸了摸阿念的头,又看了看胭脂,转身翻身上马。玄色的披风在风中展开,像一只黑色的雄鹰,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胭脂站在桃花林边,看着他远去的方向,手里还攥着那朵他别在她发间的忘忧草干花。风吹过,带来了远处孩子们的笑声,也带来了一丝淡淡的思念。
她知道,他会回来的。就像青丘的春天总会到来,就像归墟的星辰总会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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