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低低地落在耳边,“就当是在摘桃花,不是舞枪。”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桃花的清香混着他身上的气息,奇异地让人平静下来。按照他教的法子,手腕轻轻一转,木枪杆贴着花枝掠过,几朵沾着露水的桃花便簌簌落下,正好落在他摊开的掌心。
“看,”柳明渊将桃花递到她面前,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很简单吧?”
胭脂看着他掌心的桃花,花瓣上的露珠滚落,映着他的眉眼,竟比晨露还要亮。她忍不住弯起嘴角:“是不难。”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时常在桃花林里练习。有时是她用木枪挑落桃花,他在一旁指点;有时是他舞枪时特意避开花枝,枪影掠过,花瓣却一片不落,看得她目瞪口呆。
“这是麒麟族的‘护花枪’,”他收枪笑道,“当年祖神怕族人练枪伤了生灵,特意创的枪法。”
胭脂恍然大悟:“难怪你挑桃花这么厉害。”
“想学吗?”他挑眉,“学会了,以后青丘的花都不用你动手摘。”
她看着他眼里的期待,轻轻点头。于是桃花林里又多了道风景——玄衣男子持枪而立,紫裙女子凝神模仿,枪影与裙角交织,惊起的花瓣落在两人肩头,像场永远下不完的桃花雨。
这日午后,青丘来了位不速之客——是太微星府的仙官,说是文曲星君病重,听闻青丘的忘忧草能安神,特来求些回去。
胭脂听了,立刻去药圃采了新鲜的忘忧草,又包了些晒干的,一并交给仙官:“让星君每日泡茶喝,若还不见好,可来青丘找我。”
仙官谢过,临走时忽然道:“狐主有所不知,前日天帝在朝会上提及青丘,说……说护族阵稳固,青丘安宁,是三界之福。”
胭脂与柳明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天帝向来对青丘心存芥蒂,如今竟会说这般话?
仙官似是看出了他们的疑虑,补充道:“是柏珏帝君在旁说,青丘与麒麟族守护一方,实乃三界之幸。还说……扶桑帝姬总念叨青丘的好,连带着天帝也松了口。”
送走仙官,柳明渊望着护族阵的光罩,笑道:“看来扶桑这孩子,比我们想象中还有用。”
胭脂也笑:“等她来了,得好好谢谢她。”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的天际飞来一道流光,落在桃花林里。段扶桑穿着粉裙,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腾蛇。
“我来啦!”她举着个食盒,献宝似的递到胭脂面前,“娘做的桂花糕,给你和柳哥哥!”
原来她听说仙官来青丘,竟缠着腾蛇偷偷跟来了。段君霓怕她惹事,特意让腾蛇带了糕点赔罪。
“你怎么来了?”胭脂又惊又喜,拉着她的手进屋。
“想你了嘛。”段扶桑眨眨眼,视线落在柳明渊身上,忽然捂住嘴笑,“柳哥哥,你怎么比上次在瑶池时爱笑了?”
柳明渊的耳根微红,没说话,转身去给她倒忘忧草茶。
段扶桑凑到胭脂耳边,小声说:“姐姐,你和柳哥哥站在一起,像画里走出来的神仙眷侣。”
胭脂的脸颊发烫,拍了拍她的头:“小孩子家懂什么。”
“我懂!”段扶桑梗着脖子,“话本里都这么写的,英雄和美人最后都会在一起,还会生好多小英雄!”
这话喊得响亮,刚端着茶进来的柳明渊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胭脂又气又笑,把她按在椅子上:“吃你的桂花糕。”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三人身上。段扶桑叽叽喳喳地说紫微宫的趣事,说她新养了只雪白的兔子,说文曲星君教她写的字被父亲表扬了。胭脂和柳明渊听着,偶尔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桃花林外,护族阵的光罩在阳光下流转,归墟的海风仿佛顺着风的轨迹,悄悄来到青丘,与这里的桃花香融为一体。
段扶桑要在青丘住几日,柳明渊便多了个小尾巴。她总缠着他讲归墟的故事,又拉着胭脂教她认草药,说是要学本事,以后也能像他们一样守护三界。
“等我长大了,”小姑娘举着根草,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建个比青丘还美的地方,让所有好人都住进去,再也没有坏蛋。”
胭脂和柳明渊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都笑了。或许,这就是希望吧——一代代人将善意与勇气传递下去,总有一天,三界会真的如她所说,只有温暖,没有伤害。
几日后,段君霓派人来接段扶桑,小姑娘哭得鼻子通红,抱着胭脂不肯放:“我还没学会用枪杆挑桃花呢。”
“下次来教你。”柳明渊笑着说,“还带你去看归墟的海石发光。”
“拉钩!”段扶桑伸出小拇指。
“拉钩。”他笑着与她勾了勾手指。
送走段扶桑,桃花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那份热闹的余温还在,像留在空气里的桂花糕甜香,久久不散。
这夜,胭脂坐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星星。柳明渊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木盒:“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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