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胭脂的声音发颤,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三界的各处,甚至是忘川,都再看一遍,一定是我漏了!”
柳苍澜额上的汗更多了,维持通天眼本就耗损极大,此刻听到她的话,只能咬牙加重咒语,操控光影在灵嫣阁地盘上来回扫过,连地下暗渠的阴影都未曾放过。可无论光影如何流转,那道象征尊主的玄色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傅珩察觉到她的慌乱,灵力悄然收紧了几分,温声安抚:“别急,通天眼还没闭合,再找找其他地方——或许他不在凡尘。”
胭脂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转向光影里更远处的地域:荒芜的戈壁、冰封的雪山、甚至深海下的暗礁,她都逐一看过,可尊主的踪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一丝气息都未曾留下。
柳苍澜的脸色渐渐苍白,握着匕首的手开始发抖:“不行了……通天眼的力量快撑不住了,再强行维持,唐家丫头会被反噬重伤!”
话音刚落,夜明珠的光芒突然骤暗,金色纹路也开始褪色,半空中的光影扭曲着,眼看就要溃散。胭脂心头一急,想再看清最后一处山谷,可体内的气血突然翻涌,一股剧痛从心口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胭脂!”傅珩立刻收了部分灵力护在她身前,同时冲柳苍澜喊道,“先关闭通天眼!”
柳苍澜不敢耽搁,立刻收了咒语,匕首上的光芒熄灭,夜明珠的光晕也渐渐淡去,最终恢复成最初的柔和模样。祭坛的震动停了,可胭脂的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她扶着青石站稳,眼底满是失落与不甘——明明通天眼成功开了,明明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偏偏找不到尊主?
傅珩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稍稍安定:“找不到不代表他不在,或许他用了什么秘术屏蔽了踪迹,我们再从长计议。”
柳苍澜也走了过来,擦了擦额上的汗:“通天眼只能窥探现存的踪迹,若那傅晏慈藏进了时空裂隙,或是用禁术隐匿了气息,确实找不到。”
风从麒麟山巅吹过,卷起胭脂鬓边的碎发,也吹散了祭坛上残留的灵力气息。她望着夜明珠恢复平静的光泽,指尖还留着方才触碰时的冰凉,心底的失落却像潮水般反复涌上来——那是她离真相最近的一次,却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傅珩见她垂着眼,睫毛微微颤动,便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指腹轻轻蹭过她微凉的耳垂:“先下山再说,在这里久留,容易被灵嫣阁的人察觉。”
傅珩方才的话压得极低,风一吹便散了,柳苍澜压根没听清。他垂着眸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金匕首的鞘身,不知在琢磨什么,眉宇间还凝着通天眼失效后的沉郁。
沉默在山巅漫了片刻,他才抬手,将那柄还沾着细汗的金匕首缓缓收回鞘中,金属碰撞的轻响在风里格外清晰:“通天眼虽没揪出尊主的踪迹,但好歹能确定,他没藏在寻常地界。我回去翻遍宗门古籍,说不定能找到破他隐匿秘术的门道。”
柳苍澜的目光落在胭脂苍白的脸上,又扫过她扶着青石、指节泛白的手,眉头皱得更紧:“唐家丫头方才被通天眼反噬,气血翻涌得厉害,现在下山太冒险。我这祭坛附近有间静室,铺了暖玉床,最适合疗伤,你们先留下歇一天。”
他话音刚落,傅珩便扶着胭脂往后退了半步,语气没半分转圜的余地:“不必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办,耽搁不得。”
柳苍澜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指了指胭脂泛着冷汗的额头:“可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下山的路又陡又滑,你们这时候走,万一再遇着点意外,岂不是雪上加霜?”
傅珩垂眸看了眼靠在自己臂弯里、气息微促的胭脂,掌心悄悄加重了力道,将她护得更稳,声音却依旧冷硬:“我们的事,自有安排。她的伤,我会想办法处理。”
他没提灵嫣阁半个字——眼下灵嫣阁还不知道他们动用了通天眼,若是留在麒麟山,万一被对方的眼线察觉行踪,反而会将柳苍澜也卷进来。
柳苍澜见他神色坚决,又不肯说要去做什么,脸色沉了沉,却还是耐着性子劝:“我知道你们急着找傅晏慈,但也不差这一天。这暖玉床能加速灵力恢复,让她歇一晚,明日下山至少能有气力自保。你现在带她走,别说办事,能不能平安下到山脚都难说!”
胭脂靠在傅珩怀里,听着两人的争执,喉间泛起一丝腥甜,却还是轻轻扯了扯傅珩的衣袖:“或许……柳前辈说得对,我现在确实有点撑不住。”
傅珩低头看她,见她眼底满是疲惫,连唇色都泛着白,心头的坚决才松动了几分。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松了口,却依旧冷着脸对柳苍澜道:“只歇一天,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柳苍澜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往祭坛侧后方指了指:“静室就在那边,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伤药和安神汤,你们先过去。我去守着山脚,免得有外人闯上来。”说罢,便握着金匕首,大步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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