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把陶瓶打开闻了闻,咬着牙道:“是‘银蛇’的瘴气粉,混了别的毒,少量沾着汤里,不易察觉,却能让疫症加重。”她看向萧景轩,“他们肯定有人混进病患棚了,得赶紧查!”
萧景轩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安排士兵在棚里排查。鹿筱帮着婉姨给老张头施针,扎了几处解毒的穴位,老张头的抽搐才渐渐停了,嘴唇也慢慢恢复了血色。
“还好发现得早。”婉姨擦了擦额头的汗,“要是再晚半个时辰,就救不回来了。”
苏先生看着陶瓶里的粉末,脸色发白:“这些人真是丧尽天良!连病患都害!”
排查到中午,士兵在病患棚外的柴堆后抓着个可疑的人,穿着粗布衣裳,看着像个农夫,却在他怀里搜出了个蛇头记号的木牌。那人被押进来时,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人。
“是你往汤里下毒?”萧景轩把陶瓶放在他面前。那人抖了抖,没说话,却往棚外瞟了一眼。
鹿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棚外的树影里闪过个黑影,速度极快,像是在给什么人报信。她心里一动,拉了拉敖翊辰的衣角:“你看那边!”
敖翊辰立刻明白了,龙尾一摆就追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听见外头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敖翊辰的声音:“抓住了!”
众人跑出去看,只见敖翊辰按着个瘦高的汉子,正是之前在破屋附近窥踪的那个暗哨!他手里还攥着个哨子,显然是想吹哨报信。
“说!你们还有多少人混在附近?”萧景轩踢了踢那暗哨的腿。暗哨咬着牙不说话,那被抓的“农夫”却慌了,颤声道:“别打我!我说!我们就两个人混进来,还有三个在山外等着……”
原来他们是刀疤脸派来的,想先下毒搅乱棚里的人心,再趁乱偷药,要是偷不成,就放火烧了灶房的药。没想到刚动手就被发现了。
萧景轩让人把两人捆结实了,交给士兵看管。婉姨看着被押走的人,眉头没松:“这只是小喽啰,刀疤脸肯定还在附近盯着。咱们得加派人手守着药和病患棚,不能再让他们钻空子。”
鹿筱望着远处的山路,心里清楚——“银蛇”的人没拿到他们想要的,这场较量还没结束。但她不怕,只要他们守着这里的药,守着这些等着救命的人,就总有办法对付那些阴狠的招数。
傍晚时,夕阳把病患棚的草顶染成了金色。鹿筱帮着把新熬好的驱寒散分发给病患,看着孩子们敷了药粉后露出的笑脸,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婉姨走过来,递给她一碗热粥:“歇会儿吧,这两天你也没睡好。”
“婉姨,你也歇。”鹿筱把粥推过去,“你比我们更累。”
婉姨笑了笑,没推托,小口喝着粥:“等过阵子疫势缓了,咱们就回药坊去。暖棚的天麻该长新芽了,若月那丫头肯定天天盼着咱们回去。”
“嗯。”鹿筱点点头,往灶房的方向看了眼,药香正从那里飘出来,稳稳的,暖暖的,像这北地渐渐升起的希望。她知道,只要这药香不停,只要他们心齐,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夜慢慢深了,病患棚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灶房熬药的咕嘟声。敖翊辰和萧景轩在外头守着,苏先生靠在火堆旁打盹,手里还攥着包没分完的药粉。鹿筱坐在婉姨身边,看着她在油灯下写医案,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着窗外的风声,竟格外安心。
不管“银蛇”的人还会耍什么花样,她们都在这儿守着,守着药,守着人,守着这一点点亮起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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