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沫子还在风里打着旋儿,往密道深处钻。我攥着刚从石台取下的青铜虎符,指尖被那冰凉又带着威严的纹路硌得生疼。可身后密道入口处传来的声音,比虎符更让我心头发紧——太后那阴冷又带着得意的笑声,还有沈砚之压抑的闷哼,像两把钝锯,一下下剐着我的神经。
“鹿筱啊鹿筱,”太后的声音顺着密道的回响传过来,黏腻得像化不开的浓痰,“你说你费这么大劲,到头来不还是落到我手里?沈砚之在我这儿,你掂量掂量,这虎符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
我猛地回头,只见太后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宫装,在昏暗的密道里像一朵淬了毒的花。她身后跟着十几个灰衣人,手里的长刀在仅有的一点微光下,反射出骇人的冷芒。而她手里那根粗重的铁链,另一端就锁在沈砚之的手腕上。沈砚之的半边脸颊被阴影罩着,嘴角的血迹在苍白的脸色映衬下,红得刺眼。他肩膀微微垮着,显然是受了伤,可即便如此,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没有半分乞求和退缩,只有让我“别管他,快走”的决绝。
“你把他怎么样了!”我往前跨了一步,虎符在掌心被攥得更紧,指节都泛出青白。那虎符是娘用性命守护的东西,是能调动前朝旧部、对抗太后的关键,绝不能落到她手里。可沈砚之……他是为了掩护我才被擒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他?
“怎么样了?”太后嗤笑一声,用戴着护甲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沈砚之被铁链磨破的手腕,“也没怎么样,就是让他‘安分’了点。你说,我是先废了他一条胳膊,还是先让你亲眼看着他断气,再逼你交出虎符呢?”
“你敢!”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狭窄的密道里撞出嗡嗡的回响。灰衣人见状,立刻往前逼近了几步,长刀的刀尖几乎要抵到我的衣襟上。
“我有什么不敢的?”太后挑眉,眼神里的狠戾像淬了冰,“这天下,迟早是我的。一个沈砚之,一个虎符,还拦不住我。鹿筱,识相的,就把虎符乖乖交出来,或许我心情好了,还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密道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哐啷”声。太后和她的灰衣人都是一愣,下意识地朝入口方向看去。
“什么人?!”一个灰衣人厉声喝问。
没等回应传来,镇国公带着一队士兵就冲进了密道。镇国公一眼就看到了被铁链锁着的沈砚之和被灰衣人围困的我,当即怒吼:“保护鹿姑娘和沈公子!拿下叛贼太后!”
士兵们训练有素,立刻列阵,手中的长枪短刃齐齐指向太后一行人。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显然没料到镇国公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她眼珠一转,猛地伸手抓住离她最近的沈砚之,另一只手抽出身边灰衣人腰间的短刀,狠狠抵在了沈砚之的脖颈上。
“都别动!”太后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镇国公的士兵们果然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神情紧张地看着被当作人质的沈砚之。
“国公爷,别管我!”沈砚之忍着疼,朝镇国公喊道,“虎符不能落在太后手里,快带鹿筱走!”
“沈砚之!”我心都揪紧了,看着那把短刀就贴在他颈侧,只要太后手一抖,后果不堪设想。
“鹿筱,听我的!”沈砚之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虎符是关键,不能因我……”
他的话没说完,太后就恶狠狠地用刀柄撞了一下他的后背,沈砚之闷哼一声,差点栽倒。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太后的眼神变得越发凶狠,“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杀了他,再慢慢跟你们耗!”
说着,她握着短刀的手就要用力。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举起手中的虎符,朝着镇国公高声喊道:“国公爷!虎符在此!请您立刻以虎符为令,调动兵马,保护陛下,擒拿叛贼太后!”
镇国公看到我手中的虎符,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精光。他朗声应道:“鹿姑娘放心!老夫这就遵令!”
说完,他立刻对身边的副将下令:“你带一队人,务必保护好鹿姑娘和沈公子!其余人跟我来,随虎符号令,护驾擒贼!”
副将领命,带着几个士兵迅速来到我和沈砚之身边,形成一道人墙,警惕地盯着太后和她的灰衣人。
太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气得脸色铁青,对着我尖叫:“鹿筱!你疯了!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他吗?!”
“你不敢。”我死死盯着她,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却尽量让自己显得坚定,“你抓他,就是为了逼我交出虎符。现在虎符已经用来调兵,你杀了他,就什么都得不到了。而且,镇国公的人就在外面,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全身而退吗?”
太后被我说得一滞,握着短刀的手也犹豫了。她看看被士兵围住的自己,又看看沈砚之,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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