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裹着魔尊的邪气往石室里涌,鹿筱被敖博护在身后,鼻尖萦绕着龙气的清冽和邪气的腥腐,指尖却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布包——里面装着她刚从药箱里摸出的药膳方子,还有半袋晒干的木槿花,是她前几日在宫墙下摘的,本想回去给娘熬粥,此刻花瓣却在布包里簌簌发颤,像是也怕了这阵仗。
敖翊辰捂着胸口的伤,嘴角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和之前溅落的龙血混在一起,竟慢慢晕开淡金色的纹路。他抬头瞪着魔尊,刚要提气冲上去,就听见石室顶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串清脆的宫铃——铃音不是风若琳手里那串带蛇蜕的,是宫里妃嫔们常挂在腰间的,声音细脆,却穿透了黑雾里的厮杀声,让所有人都顿了顿。
“谁在上面?”魔尊转头看向石室顶部的通风口,金色面具下的眼睛闪过冷光,伸手对着通风口挥出一道黑气。黑气刚触到石缝,就被一道更亮的光挡了回来——是宫灯的光,昏黄的,带着点脂粉香,从通风口的缝隙里漏下来,落在地上,正好照在鹿婉容冰冷的手背上,她手腕上那只缺了口的银镯子,突然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陛下让奴婢来传旨——”通风口传来个女声,怯生生的,却带着宫里人特有的规整,“说望龙岛石室有异,让太子殿下、敖龙王即刻回宫,宫里头……宫里头发现了柳贵人的尸首,还搜出了沾着龙鳞粉的药膳罐子。”
“柳贵人?”夏凌寒手里的剑顿了顿,眉头拧得死紧,“是柳梦琪?”他刚说完,就见苏婉儿的丈夫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锄头掉在地上,指着通风口,声音发颤:“柳贵人……是不是蒙古国来的那位?前儿个我去宫里送菜,还见她在御花园里摔了个跤,身边的宫女说她怀了龙裔,怎么就……”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鹿筱心里“咯噔”一下——柳梦琪怀了孕?她嫁的是夏越,怎么会是“柳贵人”?还有沾着龙鳞粉的药膳罐子……谁会给她送掺了龙鳞粉的药膳?她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乌木盒子,里面剩下的龙鳞粉还安安稳稳的,可一想到之前被鹿婉容换走的药粉,后背就冒冷汗。
风若琳攥着铜铃的手紧了紧,蛇蜕在铃铛上晃悠,蹭得她手心发痒:“宫里怎么会突然找柳梦琪?她不是一直跟夏越在东宫偏院住着吗?再说了,她跟咱们这儿的事有啥关系?”她话刚说完,通风口的宫铃又响了,这次声音更急,还夹杂着脚步声:“奴婢还带了人来!陛下说……说要拿鹿姑娘问话,说柳贵人的尸首旁,留了个木槿花荷包,跟鹿姑娘之前在宫里送人的一模一样!”
“放屁!”洛绮烟先炸了,从药箱里掏出个布荷包扔在地上,荷包上绣着朵木槿花,针脚歪歪扭扭的——是鹿筱前阵子教她绣的,“这才是鹿筱绣的!她绣的花芯是淡粉的,宫里哪个不知道?柳梦琪身边的人要仿,也仿得像点!”
鹿筱看着地上的荷包,心里发沉。她确实给宫里的宫女送过荷包,都是木槿花的,可花芯用的是她从民国带来的洋红丝线,颜色比宫里的线亮,一般人仿不来。现在说柳梦琪尸首旁有一模一样的……是有人故意栽赃?还是柳梦琪自己绣了个假的?她转头看向夏凌寒,见他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被御林军的喊杀声盖了过去——魔尊的手下趁众人分神,又冲了上来,这次手里多了些短刀,刀身上涂着和银簪尖一样的青绿色毒液。
敖博把鹿筱往夏凌寒身后推了推,周身的龙气更盛,淡金色的光罩把众人圈在里面,黑气撞在光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热油浇在冰上。“你先带鹿筱她们走,”敖博对敖翊辰低声说,“宫里的事不对劲,柳梦琪的尸首、龙鳞粉罐子,都是冲鹿筱来的,你得护着她,别让她被宫里的人扣住。”
敖翊辰刚要点头,就见黑影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趁魔尊分心盯着通风口,一把抓住萧景轩的衣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都别动!再动我杀了他!萧景轩是萧家的独苗,你们要是让我走,我就放了他,还告诉你们是谁杀了柳梦琪!”
萧景轩被匕首抵着脖子,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腿肚子直打颤,嘴里喊着:“别杀我!我娘跟柳贵人认识!前儿个我娘还去宫里看她,说要给她送安胎的药膳!你们要找凶手,找我娘去!别找我!”
“你娘?”云澈澜往前跨了一步,手里的铁尺指着黑影,“萧老夫人?她前几日不是说病了,在府里闭门不出吗?怎么会去宫里给柳梦琪送药膳?”他刚说完,就见洛绮烟突然拽了拽鹿筱的袖子,小声说:“我前儿个去萧家附近的药铺抓药,听见铺子里的伙计说,萧老夫人买了‘醉龙草’,还问‘怎么能让孕妇喝了药膳后,看着像意外滑胎’——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想……”
鹿筱的脸瞬间白了。醉龙草掺在药膳里,孕妇喝了会滑胎,要是再加上点龙鳞粉,不光滑胎,还能把罪名推到她头上——毕竟龙鳞粉是她从敖翊辰那儿拿的,宫里人都知道。她攥着布包的手更紧了,木槿花的花瓣被捏得碎了,细小的花瓣落在地上,正好落在那包掺了龙鳞粉的药粉旁边,淡粉色的花瓣沾了药粉,竟慢慢变成了淡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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