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火焰裹着胎儿骸骨在废院中央烧得噼啪作响,泛着金光的龙骨从寒潭底缓缓升起时,鹿筱掌心里的玉佩突然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她下意识攥紧手指,木槿花绣的布包被汗水浸得发潮,包里药膳丸子的香气混着焦糊味飘出来,竟奇异地压过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这骸骨的骨缝里……有木槿花粉。”洛绮烟突然抓住鹿筱的手腕,声音发颤。鹿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泛着青灰的骸骨缝隙里,沾着些淡紫色的粉末——和她之前用来制安神药膳的木槿花粉一模一样。风若琳靠在敖博怀里咳嗽,眼角余光扫过骸骨,突然低声道:“我在山洞里听鹿婉容说过,皇后要找‘槿花养骨’的法子,当时我还以为是要养什么珍稀药材……”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黑影的笑声打断。那黑袍人往前走了两步,斗篷下摆扫过地上的龙血,竟让血迹瞬间凝固成黑色的冰碴。“皇后不过是我手里的棋子,她以为藏起兵符就能掌控朝政,却不知道这胎儿骸骨,才是打开秘境的关键。”黑影抬手掀开斗篷帽檐,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角下竟有颗和柳梦琪一模一样的泪痣,“鹿筱,你该认得出我吧?毕竟,我们可是‘老熟认’了。”
鹿筱浑身一僵,这张脸她确实见过——在民国的旧照片里。那是她外祖父的父亲,当年跟着外祖父一起失踪在长白山的密林中。可外祖父是民国人,怎么会有手下出现在夏朝?她攥着玉佩的手更紧,突然想起柳逸尘死前说的“秘境能连接不同时空”,心口猛地一沉:“你是从民国来的?你找秘境,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黑影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当然是为了让夏朝覆灭!当年你们鹿家帮着国民党打日本人,却不管我们这些跟着你外祖父找秘境的人死活,现在,该轮到你们还债了!”他说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青铜铃铛,轻轻一摇,寒潭里竟翻涌出无数黑色的水蛇,朝着众人爬来。
敖翊辰赶紧将鹿筱护在身后,掌心凝聚出龙气,淡金色的光芒落在水蛇身上,瞬间将它们烧成了灰烬。“你究竟是谁?外祖父的副官早在民国三十年就死了,你不可能是他。”鹿筱盯着黑影的脸,突然注意到他耳后有块月牙形的胎记——那是她小时候在孤儿院见过的一个护工的标记。可那个护工明明在她十岁那年,因为虐待孤儿被警察抓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从斗篷里掏出个银锁,上面刻着“鹿”字。“这个你总该认识吧?”他将银锁扔到鹿筱面前,“这是你刚到孤儿院时戴的锁,当年我把你从你外祖父的密室里抱出来,本想带你一起找秘境,却被警察拦住,只能把你送进孤儿院。现在,你该跟我走了,只有秘境里的神药,能让你外祖父活过来。”
鹿筱捡起银锁,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想起外祖父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别找秘境,别找秘境”,当时她还不明白,现在终于懂了——外祖父是怕有人利用秘境颠覆时空。“你撒谎,外祖父根本不会让你用秘境做坏事!”她将银锁攥在手里,突然将药膳丸子朝着黑影扔过去,“这些丸子里有木槿花和龙涎草,能压制你的邪气,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丸子落在黑影身上,果然让他踉跄了两步,黑袍下的身体竟隐隐透出淡紫色的光。“不知好歹!”黑影怒吼一声,突然举起青铜铃铛,用力一摇,寒潭里的龙骨竟开始剧烈晃动,井底传来阵阵轰鸣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破土而出。敖博脸色一变,对众人喊道:“快退!这是秘境开启前的征兆,龙骨要是完全苏醒,整个阳城都会被淹!”
众人刚要往后退,就见废院外突然冲进来一队御林军,为首的统领手里举着兵符,脸色慌张:“陛下!西宫佛堂里除了兵符,还藏着个密室,里面全是皇后私藏的兵器,还有……还有蒙古国的密信!”皇帝接过密信,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信上的字迹是蒙古国可汗的,内容竟是要和皇后里应外合,等秘境开启时,趁机攻占夏朝的都城。
“好一个蒙古国!好一个柳梦琪!”皇帝将密信扔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朕待她们不薄,她们竟然敢勾结外敌!”夏凌寒捡起密信,眉头紧锁:“父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黑影要开启秘境,蒙古国又要趁机进攻,我们得赶紧调兵防守。”他刚说完,就见云澈澜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个药瓶:“陛下,太子殿下,我在皇后的寝宫里找到了这个,里面是醉龙草的解药,不过……”
他顿了顿,看向鹿筱:“这解药里掺了木槿花的汁液,只有鹿姑娘能解,因为当年制这解药的人,特意加了鹿姑娘的血做药引。”鹿筱愣住了,她什么时候给皇后捐过血?突然,她想起三个月前,皇后以“体弱”为由,让她去凤仪宫送药膳,当时皇后身边的宫女不小心将滚烫的汤药洒在她手上,还取了她的血说是“做药引治烫伤”,现在想来,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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