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宫殿的琉璃瓦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宫墙巍峨如困兽,将内里的喧嚣与算计都锁得严严实实。鹿筱披着一身素色宫装,指尖攥着那枚从寒潭边带回的龙骨勺,勺身的绿光早已黯淡,唯有蛊毒蚀出的黑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极了她腕间迟迟未消的印记。
“鹿筱姑娘,太子殿下在偏殿等候。”内侍尖细的声音划破沉寂,带着宫廷特有的小心翼翼,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打量。鹿筱抬眸,眼底掠过一丝疲惫,寒潭边的惊魂未定还未散去,夏朝的宫墙就已将她裹挟,容不得半分喘息。
偏殿内檀香袅袅,夏凌寒一身玄色太子常服,腰间玉佩叮咚作响,见鹿筱进来,原本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指尖叩了叩案上的瓷碗:“这是洛绮烟刚送来的解毒汤,用你教她的药膳方子熬的,你趁热喝。”
鹿筱谢过,接过瓷碗,温热的汤药入喉,带着熟悉的草木清香,却压不住心口翻涌的躁动。她放下碗,目光落在夏凌寒案头那卷摊开的竹简上,上面记载的竟是夏朝祭祀的礼制,密密麻麻的文字旁,还画着一朵潦草的木槿花,笔触仓促,像是临时添上的。
“殿下近日在筹备祭祀?”鹿筱轻声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龙骨勺的边缘,那触感粗糙,竟让她想起原始时代荒野里的荆棘。
夏凌寒点头,语气沉了沉:“祭祀大典在即,父皇却近来心绪不宁,宫中更是流言四起,说寒潭异动是不祥之兆,还牵扯出了萧氏一族。”他抬眼看向鹿筱,目光锐利如剑,“你从寒潭回来,那蛊王之事,当真无解?”
鹿筱垂眸,腕间的黑纹隐隐发烫,她想起玄清道长的话,想起敖翊辰决绝的背影,喉间泛起苦涩:“千年槿花被污,龙骨勺灵气受损,除非能寻得东海龙血,否则……”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子的哭喊与器物碎裂之声。
“何事喧哗?”夏凌寒脸色一沉,内侍匆匆跑进来回话,声音带着颤音:“殿下,是萧家少夫人林茹筠,她抱着刚满月的孩儿跪在殿外,说……说鹿筱姑娘害她夫君萧景轩失踪,要您为她做主!”
鹿筱浑身一震,手中的龙骨勺“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黑纹在烛火下骤然亮起。萧景轩?他怎么会失踪?寒潭边他明明未曾出现,难不成……
夏凌寒起身,沉声道:“带她进来。”
不多时,林茹筠被扶着走进殿内,她穿着一身华贵的锦服,却面色憔悴,双目红肿,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婴儿,孩子睡得安稳,小脸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她一见到鹿筱,眼中瞬间燃起怨毒的火焰,挣扎着就要扑过来,却被内侍拦住。
“鹿筱!你这个妖女!”林茹筠声嘶力竭,泪水混着妆容滑落,狼狈又凄厉,“若不是你引蛊王出世,景轩怎会去寒潭寻你,如今生死未卜!你看这孩子,他才刚满月,就没了父亲,你良心何在!”
鹿筱僵在原地,指尖冰凉,她看着林茹筠怀中的孩子,那眉眼间竟有几分萧景轩的影子,又隐约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怪异。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所有话语都苍白无力,寒潭边的混乱,萧承宇的死,时空错位的诡异,这些话若是说出口,只会被当成疯言疯语。
“林氏,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夏凌寒沉声呵斥,“鹿筱姑娘当日也是受害者,萧景轩失踪与她无关,本太子会派人彻查,你且先回去等候消息。”
“等候消息?”林茹筠冷笑,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狠狠摔在鹿筱脚下,“你认得这枚木槿玉佩吗?这是景轩贴身之物,是在寒潭边找到的!上面还沾着你的草药气息,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那枚玉佩滚到鹿筱脚边,正是萧承宇掉落的那枚,此刻玉佩上的黑气已淡了许多,木槿花纹路却更加扭曲,隐隐竟与她腕间的黑纹相互呼应。鹿筱弯腰去捡,指尖刚触碰到玉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萧景轩站在寒潭边,面色狰狞地与一个黑衣人交谈,手中握着的,正是这枚玉佩!
“这不是我的草药气息。”鹿筱攥紧玉佩,指尖微微颤抖,“这是洛绮烟的解毒草药,当日她在寒潭边撒过药粉,萧景轩的玉佩沾到也不足为奇。”
林茹筠还要争辩,殿外又传来通报,云澈澜带着几名督察府的人匆匆进来,神色凝重:“太子殿下,鹿筱姑娘,我们在寒潭附近的山洞里,发现了萧景轩的衣物,还有……一枚蛇蜕!”
蛇蜕?鹿筱心头一紧,第一卷武侠篇中风若琳留下的蛇蜕意象突然浮现,难道风若琳的死,与萧景轩的失踪有关?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风若琳生前赠予她的一片蛇鳞,此刻竟微微发烫。
夏凌寒接过云澈澜递来的蛇蜕,那蛇蜕通体青碧,带着淡淡的灵气,边缘却有被黑气腐蚀的痕迹。“这是蛇妖的蜕壳,看年份,应该是修炼百年以上的蛇妖。”夏凌寒眸色深沉,“难道寒潭附近,还有其他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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