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州码头:盐商伪装,假引过关
显德十四年正月廿二的清晨,海州码头的雾气还没散,赵党兵卒就已在栈桥两侧列开,长枪斜指,每艘靠岸的船都要被翻查三遍。陈琅站在杨延玉水师战船的舱内,望着岸上翻箱倒柜的兵卒,眉头紧锁 —— 他们刚从登州出发半日,就遇到了曹翰部的陆路搜捕,如今海路又被卡,若再耽搁,怕是要被赵党水师围堵。
“陈公莫急。” 楚无声从舱外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泛黄的盐引,还有几身浆洗得发白的绸缎长衫,“探闻局早有准备,这些假盐引是仿江南盐商的样式做的,印鉴用的是皇商司旧模,只要不细查,看不出破绽。” 他说着,将一件长衫递给陈琅,“您扮成‘金陵盐商陈老’,符夫人扮成您的内眷,陈恪小少爷扮成随从,御林卫的弟兄们都换成船工打扮,说‘去扬州收盐’。”
陈琅接过长衫,指尖拂过盐引上仿造的 “金陵分号” 印鉴,心中佩服 —— 楚无声竟连江南盐商的行头、凭证都提前备好,难怪能在汴京乱局中保住探闻局残部。“可赵党兵卒若盘问盐场的细节,比如苏州盐场的管事是谁,咱们答不上来怎么办?”
楚无声一笑,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上面记着江南各盐场的管事姓名、年产量,甚至连 “去年汛期冲毁了三亩盐田” 这样的琐事都写得清楚:“这些是探闻局在江南的眼线传回来的,您记着‘苏州管事姓周,杭州管事姓吴’,其他的交给我应付 —— 我扮成您的账房,这些细节,账房该记得清楚。”
战船刚靠岸,一名赵党校尉就带着兵卒上来,脚刚踏上甲板就喊:“船上装的什么?都出来!挨个查!”
楚无声连忙上前,弓着腰递上盐引:“官爷,小的是金陵陈记盐行的账房,这是我家东家,去扬州收盐的。您看,盐引都在这儿,都是正经生意。” 校尉接过盐引,翻来覆去地看,又盯着陈琅问:“金陵盐商?去年江南盐税涨了两成,你知道吗?”
陈琅按楚无声教的答:“知道知道,官爷英明!去年汛期冲了盐田,产量少了,税自然涨了 —— 我家东家还捐了五百贯给盐场修堤呢。” 校尉又问苏州盐场的管事,楚无声立刻接话:“苏州管事是周老栓,跟我家东家认识三十年了,官爷要是不信,咱们到了扬州,让周管事给您写封信作证。”
校尉见他们答得流利,盐引也没看出破绽,又翻了翻船上的货舱 —— 里面装的都是空盐袋(楚无声提前让船员准备的),便挥了挥手:“行了,走吧,别在这儿耽误功夫。”
战船缓缓驶离码头,陈琅望着岸上越来越远的兵卒,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楚无声的肩:“楚都头,多亏了你,不然咱们今天怕是走不了。” 楚无声躬身道:“陈公过奖,这是探闻局的本分 —— 咱们的眼线遍布江南,这些琐事,早该记在心里。”
二、风暴骤起:海路识险,荒岛避险
船队驶离海州半日,天突然变了。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覆盖,海风卷着巨浪,狠狠拍在船身上,战船像一片叶子在浪里颠簸。曹翰抱着陈恪,脸色苍白,却仍死死护住儿子;御林卫的士兵们紧紧抓住船舷,有的甚至被晃得吐了出来。
“将军!桅杆要断了!” 水手的呼喊声被风声淹没,杨延玉握着舵轮,额头上满是冷汗 —— 他是陆军出身,虽懂些水师战术,却不熟悉海路,此刻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杨将军!往东南方向!” 楚无声突然冲到船头,迎着狂风大喊,“东南十里有座荒岛,岛上有避风港,探闻局的海图上标过,那里能躲风暴!” 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卷油纸包着的海图,展开后递给杨延玉,“您看,这里有暗礁标记,绕开那片黑礁石,就能靠岸!”
杨延玉接过海图,借着闪电的光一看,上面果然用红笔标着荒岛的位置,还有暗礁的分布。他立刻下令:“转向东南!水手长,盯着海图,避开暗礁!”
狂风越来越大,巨浪几乎要把战船掀翻。楚无声站在船头,紧盯着远处的海面,每当看到暗礁的影子,就立刻大喊:“左舵!避开前面的黑礁!” 有一次,一艘副船差点撞礁,楚无声纵身跳上副船,亲自指挥水手调整船帆,才险之又险地避开。
半个时辰后,船队终于驶进荒岛的避风港。这里三面环山,海浪拍不到岸边,战船停靠在沙滩上,众人纷纷跳上岸,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陈恪从符清漪怀里探出头,看着楚无声身上被浪花打湿的衣袍,小声说:“楚叔叔,你好厉害,像会变魔术一样。”
楚无声笑了笑,摸了摸陈恪的头:“不是变魔术,是探闻局的弟兄们,之前沿着海路跑过很多次,哪里有岛,哪里有礁,都记在海图上了。” 陈琅走过来,看着那卷被海水浸得有些模糊的海图,心中突然明白 —— 探闻局不仅是情报网,更是他逃亡路上的 “活地图”,有楚无声在,他们才能在这茫茫大海上找到生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