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腊夜突袭:玄甲破巷陌,血雾漫汴京
崇德元年三月初三,汴京的腊夜裹着刺骨的寒雾,将南城的巷陌浸得发僵。三更梆子刚过,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撞破寂静 —— 王仁赡率三百皇城司探事卒,玄甲上的铜钉在雾中泛着冷光,腰间佩刀出鞘时,寒芒划破夜雾,直扑军情司的联络点。
“奉陛下令,清剿细作!反抗者,格杀勿论!” 探事卒踹开南城联络点的木门,屋内正在整理密报的三名军情司密探猝不及防,刚要摸向腰间短刀,便被乱刀砍倒。鲜血溅在墙上的舆图上,将 “寿州”“濠州” 的标注染得通红。
同一时刻,西城的 “悦来茶馆” 外,十几名探事卒搭着人梯翻墙而入。茶馆是军情司在汴京的核心据点,负责人 “老茶” 正坐在灯下,用针在麻纸上刺着密信 —— 那是刚从曹翰军中传来的 “赵宋粮草调度” 情报。听到院中的异响,他猛地抬头,指尖攥紧了案上的针,耳中已传来伙计的惨叫声。
“老茶掌柜,出来受降吧!” 王仁赡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得意的冷笑,“陛下已知晓你们的底细,今日这汴京,再无军情司的容身之地!”
老茶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墙角的信鸽笼 —— 那是他与泗州据点联络的唯一途径。他走到笼前,轻轻打开门,一只灰羽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他肩头。窗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门板已被撞得咚咚作响,他知道,突围无望了。
二、燃馆传讯:火光照绝唱,信鸽载忠魂
老茶从怀中取出一张油纸,快速写下 “赵宋主力十八万,欲渡黄河攻寿州”—— 这是他昨夜刚从曹翰心腹处得到的核心情报,也是江南防线最需要的预警。他将油纸紧紧绑在信鸽腿上,又从灶膛摸出火石,“咔嚓” 一声点燃了帐幔。
火焰窜起时,浓烟从窗户涌出,瞬间吸引了院中的探事卒。“里面着火了!快冲进去!” 王仁赡下令,探事卒们撞开房门,却被扑面而来的热浪逼退。
老茶靠在门框上,手中握着一把断刀,身上的粗布衫已被火星烧得冒烟。他看着信鸽从浓烟中冲出,翅膀掠过火光,朝着东南方向飞去 —— 那是泗州的方向,是寿州的方向,是江南的方向。
“拿下他!” 探事卒们扑上前,乱刀劈向老茶。他没有躲闪,只是死死盯着信鸽消失的夜空,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 —— 情报送出去了,他的任务,完成了。
鲜血从老茶的伤口涌出,浸透了脚下的青石板。他倒下去时,目光还朝着东南方,手中的断刀,仍紧紧攥着一块刻着 “军情” 二字的木牌。王仁赡走进来,看着被烧毁的密报和老茶的尸体,踢了踢他的腿:“不过是个细作,倒有几分硬气。” 他不知道,那只飞出的信鸽,正载着足以改变淮南战局的情报,冲破夜雾,飞向江南。
三、鸽至泗州:羽翅携警讯,快马赴寿州
次日清晨,泗州军情司据点的哨探刚打开院门,便见一只灰羽信鸽落在墙头,腿上还绑着油纸。他连忙上前取下,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赵宋主力十八万,欲渡黄河攻寿州” 十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颤。
“快!快送寿州!” 哨探抓起密信,冲进院内,对着正在喂马的驿卒大喊,“用最快的马,务必在今日天黑前,把信送到陈太宰手上!”
驿卒不敢耽搁,立刻备好快马,将密信藏在贴身的衣襟里,翻身上马。马蹄声踏过泗州的石板路,朝着寿州方向疾驰而去。沿途的驿站早已接到指令 —— 当驿卒胸口露出那方绣着暗红骷髅的玄色巾帕时,值守驿丞瞳孔骤缩。这 悬颅令 上次出现,还是十年前代州城头,陈琅陈提举(当时还只是河北提举盐铁事)以五千残兵武卫抵挡十万辽骑,血书八百里加急的惨烈时刻。
此刻驿站内外骤然绷紧,不等马停稳,精壮马夫便飞身上前解缰,新换的战马早嚼着草料候在道旁。甚至有驿站的马夫,亲自牵着马在路边等候,只为节省换马的时间。
夕阳西下时,一匹口吐白沫的战马轰然倒地,将背上的驿卒狠狠甩出三丈开外。他落地时右腿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显然是摔断了。可驿卒却恍若未觉,拖着扭曲的断腿,连滚带爬地朝着中军大帐嘶吼:悬颅!悬颅令!赵宋主力要攻寿州!
四、寿州默哀:太宰惜忠魂,撤线保将来
中军大帐内,陈琅正与李重进、楚无声围着沙盘,商议防线部署。听到驿卒的呼喊,他立刻起身,接过密信。当看到 “赵宋主力十八万,欲渡黄河攻寿州” 时,他的眉头猛地皱起;待瞥见信末「悬颅」二字,后颈瞬间泛起细密的寒意。恍惚间,代州城下的惨状如潮水般涌来 —— 十年前那天,二十三位契丹部将的首级被悬在箭楼,在朔风中晃出凄厉的血影。李甫死死攥着断裂的枪杆,身旁八个残兵的铠甲已被鲜血浸透。契丹铁鹞子的马蹄声如闷雷滚过荒原,扬起的尘雾里,他望着城楼上随风飘荡的血头颅,突然将染血的布条系在断臂上 —— 那是从这些契丹部将缴获的信物。当第一波重骑的马槊刺来时,八柄断刀同时出鞘,在夕阳下折射出比箭楼血影更惨烈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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