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深猛地抬起头,顾不上擦脸上的血污,紧紧抓住元元的胳膊:“真的?你说的是真的?那药真是你做的?你真能治好我吗?”
元元被他抓得生疼,但还是平静地点点头:“嗯。带我去你家吧,我的医术,你放心。”
萧云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立刻爬起来,带着钱钱和元元就往家走。他走得飞快,生怕慢了一步这希望就飞走了。
三人来到一个干净但明显很简陋的小院。一进门,李知鸢就看到儿子鼻青脸肿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再看到后面跟着两个陌生的半大孩子,立刻警惕地把萧云深拉到身后,眼神戒备地看着钱钱和元元。
“妈,您别怕!”萧云深赶紧解释,“这两位是医生,是来给您看病的!您快坐下,让医生给您把把脉!”
钱钱飞快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虽然清贫,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她的目光落到李知鸢脸上时,心里猛地一跳,赶紧和元元交换了一个眼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眼前这个面带病容、眼神警惕的女人,分明就是怀表照片上那个人,只是被岁月和病痛磨去了不少光彩。
钱钱对元元使了个眼色。元元会意,走上前,轻声对李知鸢说:“阿姨,您坐下,我帮您看看。”他搭上李知鸢的腕脉,凝神细诊了很久,眉头微微蹙起,一直没说话。把完脉,他冲钱钱点了点头。
钱钱也上前,手指轻轻按在李知鸢的脉搏上。片刻后,她收回手,看向一脸焦急的萧云深,先安抚道:“你别急,先听我说。”
然后,她转向李知鸢,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阿姨,您这病,根子很深。怀孩子的时候营养就没跟上,伤了根本。生完孩子后,月子肯定也没坐好,落下了病根。而且……”她顿了顿,仔细观察着李知鸢的神色,“如果我没判断错,生完孩子不久,您是不是在很冷的天里,用冷水洗过澡或者碰过大量冷水?还有,您身体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些……不太好的药物成分。”
李知鸢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钱钱。这些陈年旧事,连她自己都快强迫自己忘记了,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竟然通过把脉就能说得八九不离十!当年她怀着云深,为了糊口不得不拼命干活,生完孩子也没法休息。最不堪的是,那时曾有不安好心的男人对她下过肮脏的药,她为了守住清白,宁愿在寒冬跳进冰冷的河水里让自己清醒……这些苦楚和屈辱,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连懂事后异常早熟的儿子都不知道。
她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钱钱看她这反应,知道自己是说中了,也明白她有很多难言之隐,不方便当着萧云深的面讲。她不再追问,转而说道:“阿姨,您放心,您这病在我这儿,能治。最多半年,我给您调理好。现在第一步,得先用针灸把您身体里残余的那些毒素逼出来,然后再慢慢温养调理。”
说完,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包,对元元和萧云深挥挥手:“你们先出去等着吧,我要给阿姨施针,不方便有男士在场。”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钱钱示意李知鸢脱掉外衣,开始专注地行针。银针在她指尖仿佛有了生命,精准地刺入穴位。施针完毕后,趁着李知鸢穿衣服的间隙,钱钱状似无意地轻声开口:
“您是……李知鸢,李姨吧?”
李知鸢穿衣的动作猛地一僵,霍然抬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更深的警惕,但奇怪的是,她并未从这小姑娘身上感受到恶意。
“你……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钱钱看着她,眼神清澈:“萧景行,是我老爹。”
李知鸢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巨大的痛苦和复杂难言的情绪,虽然只有一瞬,却被钱浅敏锐地捕捉到了。
钱钱连忙解释:“李姨您别误会!我不是老爹亲生的,我是他捡来的养女!我小时候被坏人扔了,是老爹救了我,把我养大的!”
李知鸢恍然,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他这些年也没有结婚。也是,他当初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又怎么会……
“他的身体……”她忍不住低声问,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
“老爹身上的毒,几个月前刚刚彻底解清!”钱钱语气轻快了些,“毒一解,他恢复了些力气,就立刻开始想办法找您了!只是……我们都没料到,您身边还有个小弟弟。”她目光柔和地看向门口方向,“这孩子……是我老爹的吧?”
李知鸢抬起头,眼中含泪,压低声音近乎哀求:“孩子,求你……先别跟云深说这些。他……他这些年跟着我吃了太多苦,心里……是恨着他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的。”
钱钱点点头,表示理解,但还是要为老爹说几句话:“李姨,我知道云深弟弟不容易。可您不知道,过去的十几年,老爹被毒素折磨,没有一天晚上能睡个整觉,身体痛苦,心里更苦。他常常拿着块旧怀表,一看就是半天……他一直以为您还在您舅舅家那边安稳生活,根本不知道您怀了孩子,更不知道您吃了这么多苦。这次我和弟弟来深市,也是我朋友查到您当年去棚家村求医,后来又辗转来了这里,我们才顺着线索找过来的。在黑市卖那个药,本来也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您引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