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令的“废物利用”之法,得到了洛冰璇某种程度上的默许后,楚风便更加大胆地投入到这种独特的修炼方式中。他如同一个最吝啬的商人,锱铢必较地压榨着这枚令牌中属于司云岫的空间道韵价值,将其作为磨刀石,不断砥砺着自身对空间之力的掌控。
效果是显着的。他的“空痕步”愈发飘忽难测,一步踏出,身形仿佛能同时出现在数个空间节点,留下道道几可乱真的残影。“裂空指”更是凝练,指风过处,不再仅仅是撕裂,更带着一种侵蚀、瓦解空间结构的诡异特性,威力大增。
然而,借助外力终有极限,也伴随风险。这日,楚风正尝试将一缕较为狂暴的悬空令道韵引入体内,模拟虚空潮汐的冲击,用以锤炼真元时,许是引动的力量稍过了一丝,许是那缕道韵本身桀骜不驯,异变陡生!
那缕道韵在他经脉中猛地炸开,并未造成实质损伤,却瞬间引动了他周身空间之力的剧烈紊乱!以他为中心,方圆数丈内的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荡漾起肉眼可见的、极不稳定的扭曲涟漪!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光线折射出怪诞的光晕,连他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微微震颤!
楚风脸色微变,立刻全力运转功法,试图稳住空冥石,抚平这失控的空间波动。但这紊乱来得太过突然猛烈,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时竟难以完全控制!
就在这空间涟漪即将扩散,可能惊动整个紫云峰甚至更远之时——
他身侧的空间如同镜面般被无声撕裂,一道清冷的身影带着凛冽的寒意一步踏出!洛冰璇到了!
她甚至来不及质问,冰眸一扫便看清了状况。没有任何犹豫,她伸出纤纤玉手,五指张开,对着那片紊乱的空间涟漪中心,轻轻向下一按。
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一股精纯到极致、带着绝对“秩序”与“冰封”意味的空间之力,如同无形的冰网,瞬间笼罩而下!
“嗡……”
那躁动不安的空间涟漪,在这股更高等、更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被冻结的浪花,瞬间凝固、平复!所有扭曲的光线、震颤的地面、嗡鸣的空气,都在刹那间恢复如常。
危机解除。
楚风松了口气,刚想开口解释:“师尊,弟子……”
话未说完,他却发现洛冰璇并未收回手,反而就保持着那只玉手虚按的姿势,站在他身侧,距离近得他几乎能数清她长睫上凝结的细微冰晶。她的目光,正落在那枚因为力量失控而光芒略显黯淡的悬空令上,冰眸之中神色变幻。
有后怕,有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与一丝极淡的……不服气?
她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冰蓝灵光,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刻刀,轻轻点向那悬空令表面一道正在缓缓流转的、较为复杂的空间符文。
“此处符文构架,看似繁复,实则核心在于‘流转’与‘承载’的平衡。司云岫偏好以力强压,看似霸道,却失了三分圆转如意。”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授课般的专注,指尖冰蓝灵光流转,竟在悬空令表面,以自身道韵,模拟、重构了那道符文的另一种更显柔和顺畅的运转方式!
“若依此法引导,力量输出更为平稳,反噬之险可降五成。”
楚风看得目瞪口呆!师尊她……竟然在现场教学,而且是用司云岫的令牌作为教具,亲自演示如何更安全、更高效地“利用”此物?!
那冰蓝灵光勾勒出的符文轨迹,与悬空令本身的银色符文交相辉映,竟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原本有些躁动的令牌,在这股冰系道韵的安抚与引导下,渐渐变得温顺起来。
洛冰璇一边演示,一边清冷地讲解着要点,神情专注,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对空间之道的剖析中,暂时忘却了这令牌原主人的不悦。
而因为要近距离操控灵光演示,她不知不觉间,与楚风靠得极近。清冷的冷梅幽香丝丝缕缕地钻入楚风的鼻尖,她垂落的几缕发丝甚至偶尔会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扫过楚风的手臂,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楚风能清晰地看到她冰肌玉骨侧脸上那专注的神情,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因为动用力量而微微升高的体温,混合着那独特的冷香,形成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诱惑。
他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一幕。心中却早已被巨大的惊喜和暖意填满。他的师尊,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笨拙却又无比认真地,帮他“驯服”这件来自潜在情敌的礼物,确保他能安全地使用它,变得更强。
这已不仅仅是护短,更是一种融入骨子里的在乎与……宣示——哪怕是你司云岫的东西,到了我徒儿手里,也得按我洛冰璇的规矩来!
“……大致如此,可记住了?”洛冰璇演示完毕,收回指尖灵光,转头看向楚风,冰眸中还残留着未曾散去的专注光芒。
这一转头,两人四目相对,鼻尖的距离不过寸许,呼吸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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