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此行事关武馆存亡,刘忠很想直接当场开骂!
好不容易才强压下火气,明白过来——人家这是嫌礼轻了!看不上!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已经是铁拳门多年的心血了!
他差点没忍住一掌劈了那营门!
可这里是黑石关卫所,是虎也得卧着!何况他还不是……
他只能铁青着脸,带着弟子悻悻然转身离开。
走出十几丈,冷风一吹,刘忠才猛地回过味,又折返回来,强忍着屈辱,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塞给刚才那个小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兄弟,辛苦辛苦。千户大人……可还有什么话带给我?”
那小卒却像被烙铁烫了手似的,猛地将银子推了回来,板着脸,声音带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冷硬:
“刘馆主请收回!莫要使小的遭受无妄之灾!这银子,小的不敢收!”
“你!”
刘忠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想他堂堂馆主,在落阳县也是跺跺脚地面颤三颤的人物,什么时候受过一个看门小卒的这等鸟气?!
他气得浑身肥肉都在哆嗦,指着那小卒的手指都在颤抖,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最终,他只能重重地、带着无尽憋闷地喟叹一声:
“唉!看来,老夫还远远没有‘知天命’啊!”
他对着那小卒,竟是郑重地抱了抱拳,声音干涩:“小兄弟,方才……是刘某失礼了,对不住。”
那小卒见他如此,倒也不好再板着脸,语气缓和了些,随口提点道:“大人下次……或可带主事人过来。”
主事人?
刘忠彻底懵了。老子不就是铁拳门的主事人吗?!
他知道再问也是自取其辱,满心憋闷和疑惑,带着弟子们垂头丧气地朝辕门走去。
刚走到辕门口,一阵狂风猛地卷着雪粒子扑面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压力骤然降临!
嗡——!
脚下的冻土仿佛都在微微震颤!
刘忠心头猛地一跳,这感觉……他只在年轻时去丹枫城,远远感受过一位大人物出行时的威压!
他强运玄气护住眼睛,努力朝风雪中望去。
只见漫天风雪里,几道身影由远及近。
当先一人,身形松松散散,却又有一股挺拔如松的写意,背负一张紫黑长弓,腰间挎着长剑。
来人正是陈一天!他眼神锐利如鹰,在风雪中扫视,带着一股肆无忌惮的锋芒。
陈一天身后半步,一个铁塔般的巨汉巍然矗立!
此人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几乎比常人高出半个身,穿着一件极其宽大、几乎拖地的深灰色罩袍,只在头部的位置挖了两个黑洞,露出两道冰冷麻木的视线。
罩袍之下,隐约可见绑在腰后一根碗口粗、泛着乌光的精钢禅杖轮廓!
一股沉重、压抑、如同洪荒猛兽般的恐怖气息,正以他为中心,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
风雪靠近他周身三尺,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更令人侧目的是,这铁塔巨汉宽阔如门板的左右肩膀上,竟还各坐着一个女子!
左边是清丽绝伦、气质沉静的申潇雪,右边则是个穿着破旧红袄、小脸冻得通红、眼神怯生生的十来岁小女孩梨花。
巨汉行走间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让地面微震,却异常平稳,仿佛生怕颠簸到肩上的两人。
在这铁塔巨汉身后,跟着一个鼻青脸肿却嬉皮笑脸、满身贵气的少年申世杰,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卫所辕门。
这一行人组合怪异,气场却强大得令人窒息!
特别是那铁塔巨汉散发出的无形威压,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辕门附近所有人!
刘忠带来的几个铁拳门弟子,在这股威压笼罩下,脸色瞬间煞白,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一个修为稍弱的弟子更是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
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远古凶兽!
“师…师父……”
三弟子张东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下意识地抓住了刘忠的胳膊,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点支撑。
刘忠自己也是心头狂震,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死死盯着那铁塔巨汉,感受着那如同实质般沉甸甸压在灵魂上的恐怖气息,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上三境!
绝对是上三境!
就在这时,陈一天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注视,目光随意地扫了过来。
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穿透力。
就在陈一天目光扫来的刹那,那铁塔巨汉身上原本只是若有若无弥漫的威压,陡然间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
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凶戾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刘忠等人心头!
“噗通!”
“噗通!”
两个铁拳门弟子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被这股骤然增强的威压压得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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