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离南絮轻柔的照料下,钟离元安缓缓喝完了那碗带着丝丝苦味的药。
药汁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也给她那虚弱的身体注入了一丝力量。
钟离南絮将空药碗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又仔细端详了女儿片刻,见她神色还算安稳,便重新拿起搁置一旁的事务文书,继续处理起来。
钟离元安微微闭上双眼,头轻轻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尽情享受着从窗棂间洒落的阳光所带来的温暖。
那金色的光线如同轻柔的纱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让她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惬意与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昨天。
在典礼的人群中,她无意中瞥见了夏白玺,那一瞬间,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夏白玺望向她的眼神中,似乎蕴含着一种别样的情感,那目光太过炽热,又仿佛藏着深深的执念,让钟离元安有些不知所措。
但此时的她,身体虚弱,实在不愿去深究这份复杂的情感。
于是,她努力将关于夏白玺的思绪压在心底深处,试图将其抛诸脑后。
片刻后,钟离元安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在房间内游移,最终落在了床边小桌上的一本哲学书上。
她伸出略显无力的手,轻轻拿起那本书。书的封面质感细腻,触手生温。
翻开书页,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魔力,瞬间将她带入了另一个充满智慧与思考的世界。
她沉浸在书中的文字里,试图在哲学的深邃海洋中寻找内心的平静,暂时忘却身体的不适以及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
钟离南絮偶尔会抬眼看向女儿,见她专注看书的模样,心中既欣慰又心疼。
她知道,女儿向来聪慧好学,即便在身体不适的时候,也不忘从书中汲取力量。
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只听得见钟离南絮书写的沙沙声以及钟离元安翻书的轻微声响,时光仿佛也放慢了脚步。
钟离昂轻轻推开房门,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病中的钟离元安。
当他看到钟离元安已然醒来,正安静地靠在床头看书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为她苍白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那专注看书的模样,仿佛让她暂时忘却了身体的不适。
钟离昂望着钟离元安,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的目光在钟离元安身上停留片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此刻正跪在离山山门前的夏白玺。
他在犹豫,要不要将夏白玺的事情告诉钟离元安。一方面,他担心此事会让本就身体虚弱的钟离元安徒增烦恼;
另一方面,他又深知这件事迟早得让她知晓,毕竟夏白玺的执念如此之深,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钟离元安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却隐隐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她缓缓抬起头,视线对上了钟离昂的眼睛,脸上立刻露出乖巧的笑容,轻声喊了句:“祖父。”
那清脆却带着一丝虚弱的声音,让钟离昂回过神来,赶忙应了一声:“诶。”
钟离元安敏锐地捕捉到了钟离昂眉眼间那一丝纠结之色。她本不想打扰祖父思考,可又见钟离昂不时地看向自己,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思索片刻后,钟离元安突然明白,这件让祖父纠结的事,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她放下手中的书,关切地望向钟离昂,轻声询问道:“祖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呀?”
钟离昂看着钟离元安那清澈而关切的眼神,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深知,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与其让它成为一个隐藏的隐患,不如现在就坦然面对。
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
“元宝,确实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雍州的夏白玺,她……此刻正跪在离山山门前。”
听完祖父钟离昂缓缓道出夏白玺正跪着求见她的事,钟离元安脸上神色未变,目光平静如水,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靠在枕头上,轻声却坚定地说:“让她跪着吧,她会离开的,不用管。”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钟离昂听到钟离元安这般回应,心中那一丝隐隐的担忧顿时消散。
他一直担心,以钟离元安善良心软的性格,听闻夏白玺如此举动,会心生不忍,从而牵扯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见钟离元安和自己想法一致,钟离昂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眼前这个虽身体虚弱,却依旧沉稳淡定的孙女,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之情。
钟离元安说完那句话后,便轻轻垂下眼眸,再次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书上。
她那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是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也照亮了她略显苍白却专注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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