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铺展开来,将整个离山温柔地包裹其中。
月亮如同一枚晶莹的玉盘,悄然挂上了枝头,洒下清冷的光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在这静谧的夜晚,钟离元安独自一人,迈着沉稳而又略显犹豫的步伐,朝着夏白玺疗养的房间走去。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修长,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无数的思绪。
来到房前,她静静地伫立在屋外,透过窗户向屋内望去。屋内,夏白玺那原本就不算健壮的身体,在这场重病与多日的折磨下,显得愈发削瘦。
她微微撑起身子,从钟若桐手中接过药碗,动作缓慢而吃力。那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钟若桐放下药碗,轻声细语地叮嘱了几句,随后便开始为夏白玺宽衣换药。
钟离元安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目光平静却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深邃。
当夏白玺的衣服被缓缓褪去,一道道或深或浅、纵横交错的伤痕,如同狰狞的蜈蚣,爬满了她的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而在夏白玺的胸口处,“言初”这个名字,像是被反复雕刻了无数遍,笔画深深浅浅,歪歪扭扭,却每一笔都饱含着难以言说的执念。
看到这一幕,钟离元安的脸色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宛如一潭平静的湖水,然而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微微蜷缩了一下,像是内心深处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
但这细微的动作转瞬即逝,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看着钟若桐为夏白玺换药。
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钟离元安的发丝,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而她,也陷入了一段无法言说的回忆与沉思之中。
等钟若桐细致地为夏白玺换好药,将伤口重新包扎妥当后,她轻轻整理好夏白玺的衣物,把散落在一旁的纱布、医用棉等物品一一收拾好,端起托盘,轻手轻脚地朝着房门走去。
她的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刚刚服下药,正逐渐进入休息状态的夏白玺。
当她轻轻推开房门,迈出屋子的那一刻,月光洒在她身上,与屋内透出的昏黄灯光交织在一起。
钟若桐不经意间抬眼,便看到了伫立在不远处的钟离元安。
月光下,钟离元安的身影显得格外清冷,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
钟若桐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赶忙恭敬地唤了声:“少主。”
声音虽轻,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钟离元安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钟若桐身上,眼神平静如水,让人无法窥探到她内心的想法。
短暂的对视后,钟离元安微微抬了抬手,声音清淡地说道:“你先离开了吧。”话语简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钟若桐微微颔首,应了一声“是”,便端着托盘,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
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而钟离元安则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钟若桐离去的方向,许久都没有挪动脚步,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中回荡。
当“少主”这两个字传入夏白玺耳中时,她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住。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体内的血液却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开始疯狂地沸腾起来。
那股滚烫的热血,沿着血管急速奔涌,仿佛要冲破她的身体。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朝着屋外望去。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钟离元安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银纱。
钟离元安那无悲无喜的精致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宛如从天际降临的神女,美得超凡脱俗,让人不敢直视。
夏白玺只觉得眼前的钟离元安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灵,神圣而不可侵犯,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敬畏之情,让她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钟离元安,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思念、有愧疚,更有一丝小心翼翼的爱慕。
此刻的她,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这如梦如幻的景象就会消失,钟离元安就会如同幻影般从她的世界中再度离去。
只见钟离元安神色平静,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踏着月光走进屋内。
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韵律,那轻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敲打着夏白玺的心。
她就这样一步步走到夏白玺的床前,站定后,静静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夏白玺,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屋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时间也似乎为这两人静止,只余下那淡淡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她们身上,见证着这无声而又充满张力的一幕。
钟离元安静静地伫立在床边,神色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双眸冷淡地注视着夏白玺,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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