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城郊的“炼狱训练营”,终年被黑色的魂力雾气笼罩,连阳光都透不进半分。训练营内没有欢声笑语,只有金属碰撞的脆响、魂技爆发的轰鸣,以及偶尔传来的、被折磨得近乎崩溃的嘶吼——这里,是武魂殿锻造“杀戮利刃”的熔炉,每一个进入的人,都要在极致的痛苦与残酷中,剥离所有“软弱”的情绪。
夜烬站在训练营的广场中央,黑色长袍早已被汗水浸透,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有的还在渗血,有的已经结痂。他刚结束一场“生死试炼”——与三个同样进入训练营的魂师对战,规则只有一个:活到最后。此刻,他的对手已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而他的暗影织网蛛武魂还未完全收回,黑色蛛丝上沾着血迹,泛着冰冷的光泽。
“还愣着干什么?废物!”监训的武魂殿主教走过来,一脚踹在夜烬的膝盖上。夜烬踉跄着单膝跪地,膝盖磕在坚硬的石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三天来,这样的打骂与折磨,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记住,在这里,没有感情,没有软肋,只有杀戮和服从!”主教的声音带着狠厉,手中的鞭子挥起,又要朝着夜烬抽去。夜烬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就在鞭子即将落在他手臂上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林知夏的笑容——那是在索托城花灯会上,她拿着一盏兔子灯,对他笑的模样,干净又温暖。
一瞬间,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格挡的动作慢了半拍,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红的鞭痕。“分心?看来你还没学乖!”主教怒吼着,又要挥鞭。夜烬猛地回过神,眼中的那一丝柔软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狠厉——他猛地站起身,暗影蛛丝骤然射出,缠住了主教的鞭子,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没分心,继续试炼!”
主教看着他眼中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收回了鞭子:“这才像点样子。再去跑五十圈,跑完后,准备下一场试炼!”
夜烬没有应声,转身朝着广场的跑道跑去。他的脚步沉重,每跑一步,伤口都在撕扯,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知道,自己变了——以前的他,会因为林知夏的一句话而欣喜半天,会因为担心她而在比赛中分心;可现在,他学会了将那份爱意藏在心底最深处,用残酷的训练包裹住它,让它成为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力量,而不是拖累自己的软肋。
跑到第三十圈时,他的体力已经濒临极限,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开始发黑。他几乎要撑不住了,可就在这时,他想起了父亲夜苍的话,想起了林知夏说的“我们之间隔有血海深仇”——他猛地攥紧拳头,心中默念:“知夏,我不能倒下。只有在这里变强,只有成为武魂殿认可的‘利刃’,将来才有能力,在你需要的时候,护住你……”
这句话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濒临崩溃的意志。他的脚步突然变得坚定起来,魂力在体内重新涌动,暗影织网蛛的气息变得更加强烈,速度也快了几分。他知道,父亲让他来这里,是想磨掉他的心软;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在为武魂殿变强,是在为林知夏变强——哪怕这份变强的方式,是如此残酷,哪怕将来,他可能只能以“敌人”的身份,默默守护她。
夜幕降临时,夜烬终于跑完了五十圈。他瘫倒在跑道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视线落在训练营上空那片被雾气笼罩的夜空,仿佛能透过雾气,看到天斗城的方向,看到那个坐在石凳上喝药的身影。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暗影魂力,在空中勾勒出林知夏的轮廓——虽然模糊,却足够让他辨认。“知夏,等我……”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带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坚定,“等我足够强,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护你周全,哪怕……与整个武魂殿为敌。”
说完,他收回魂力,缓缓闭上眼睛。他知道,明天等待他的,会是更残酷的训练,会是更接近“杀戮机器”的蜕变;可他也知道,只要心底那份对林知夏的爱意还在,他就永远不会变成真正的“利刃”——那份爱意,是他藏在暗影里的光,是他在炼狱里,唯一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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