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修士,终其一生,能远远望见一位斩道王者的背影,便已是莫大的机缘。至于圣人?那是连绝大多数不朽皇朝、万年大教的教主,都无缘得见一面的传说!
这种层次的存在,跺一跺脚,便能让一方浩瀚道州陆沉!吹一口气,便能覆灭一个传承万载的不朽皇朝!一言可为天下法,一行可为众生则!
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是秩序的维护者,本身就是“伟大”的代名词!
可现在,就是这样一尊伟岸到无法想象、尊贵到无法形容的存在,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对着青云大殿的方向,对着那位始终端坐、云淡风轻的年轻宗主,恭敬地、卑微地、单膝跪地!
那姿态,那神情,虔诚得……就像一个最卑微的信徒,在仰望他至高无上的神只!
那么……
能让一尊活着圣人如此敬畏,甚至可以说……惶恐的宗主苏夜,又该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深不可测?!
无法想象!
根本无法想象!思维的触角刚刚延伸出去,便撞上了一堵无形而绝望的壁垒,那是生命层次带来的绝对差距!
一瞬间,所有弟子,无论是新入门的菜鸟,还是早已在宗门待了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内外门老弟子,他们看向那座巍峨青云大殿的目光,都彻底变了。
那眼神中,不久前或许还残存着对未来的迷茫、对强敌来袭的恐惧、甚至对宗门的一丝怀疑,此刻早已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点滴不剩。
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狂热!是发自肺腑、深入骨髓的崇拜!以及……一种源自生命最底层、对无法理解的至高存在的、最原始的敬畏!
能拜入这样的宗门,能成为这样一位宗主的弟子,哪怕只是最外围的杂役……这哪里是他们此生修来的福分?这分明是他们百世轮回,不,是千世万世,都求不来的无上仙缘!
许多弟子激动得浑身发抖,脸色潮红,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而不自知。他们死死盯着大殿,仿佛要将那道身影烙印进自己的灵魂最深处。
另一边,青云大殿前的白玉广场上。
瑶曦仙子娇躯控制不住地狂震,那张原本因伤势和担忧而苍白如纸的绝美俏脸上,此刻写满了无与伦比的骇然与……劫后余生般的深深庆幸!
她那双修长笔直、原本因力竭而酸软无力的玉腿,此刻竟又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一次,绝非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是因为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根本无法抑制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浸透了四肢百骸!
她想过苏夜很强,强到足以对抗甚至击退五大圣地的联军。她赌上一切,压上自己和瑶池圣地最后的希望,就是因为窥见了苏夜身上那深不见底的一角。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苏夜会强到这种完全不合常理、颠覆认知的地步!
他甚至……都未曾亲自出手!
甚至没有离开过那张玉椅!
仅仅是降下了一道法旨!
仅仅是让一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谁都以为只是个普通执事的中年人代劳!
然后,那足以横推东域除瑶池外所有势力,令万千生灵颤抖绝望、足以载入史册的五大圣地联军,就像是被无形巨脚踩过的蚁群,如屠猪狗般,被轻描淡写地……一剑斩灭!
这是何等的霸道绝伦?!
这是何等的通天伟力?!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强大”的认知范畴!
她赌对了!赌对了!这个念头如同炽热的岩浆,在她心中奔腾翻滚,带来一种近乎虚脱的狂喜。但紧随其后的,是更加汹涌的后怕!
一想到自己七日前,若是稍有迟疑,若是被恐惧压倒,若是选择了与其他圣地一样屈服或是逃离……那么此刻,她的下场,恐怕就和那五位形神俱灭的圣主一样,连在这世间留下最后一丝存在痕迹都是一种奢望!
冷汗,瞬间再次浸透了她早已被之前冷汗打湿的宫装,冰凉地贴在她的肌肤上,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看向那道从始至终都平静得如同深渊、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微尘般的背影,美眸之中,那敬畏之色,已经浓郁到了极致,几乎化为了实质的火焰,在剧烈地燃烧。
与她的惊惧后怕不同,侍立在苏夜玉椅两侧的古仙儿与林初颜二女,在经历了最初的极致震惊之后,那绝美无瑕的脸庞上,流露出的更多是与有荣焉的骄傲和自豪!
“师尊威武!”
古仙儿那双天生蕴含尊贵的金色凤眸中异彩连连,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小脸因为极度的激动与兴奋而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她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凤凰。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也敢来挑衅师尊天威。能死在李执事剑下,已是他们莫大的荣耀。”林初颜的声线依旧清冷空灵,如同冰泉击玉,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眼底深处那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畅快笑意,却暴露了她此刻真实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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