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献宝似的将丹药又往前递了递，小脸上满是“快夸我”的表情，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最重要的事情，声音不自觉地又提高了一个度，带着无比的憧憬：“我想把它送给师尊！师尊一定会喜欢的！”
一提到“师尊”二字，楚灵儿那双原本就明亮的大眼睛里，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万千星辰，迸发出无比崇拜、依赖和孺慕的光芒，小脸也因为激动而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仿佛只是想到那个人，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涂山雅雅看着她这副全然不设防、天真烂漫到几乎有些“傻气”的样子，心中那抹狡黠与计划得逞的预感更盛。她知道，自己来找楚灵儿，是找对人了。这丹霞峰上的小丫头，心思纯粹得像一张白纸，最容易染上颜色，也最容易……被引导。
机会，果然来了。
“送给师尊？”涂山雅雅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秀眉，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讶异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妹妹你对师尊，可真是有心呀，这么好的丹药都舍得。”
她接过那枚“百花蜜露丹”，假意细细端详，指尖感受着丹药表面那温润奇妙的触感，心中却是在飞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说辞。
“那当然啦！”楚灵儿挺起她那尚且稚嫩的小胸脯，一脸的骄傲与理所当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天地间至真至确的真理，“师尊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又强大，又温柔，从来不会真的生我们的气！而且，师尊给的糖豆，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糖豆！比任何灵丹妙药都好吃！灵儿当然要对师尊好！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师尊！”
她的话语简单而直接，充满了孩子气的笃定。在她单纯的世界里，谁对她好，她就要加倍对谁好。而师尊，无疑是那个对她最好的人。
“嗯嗯，说得一点没错。”涂山雅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将丹药递还给楚灵儿，脸上也适时地露出了对师尊的崇敬之色。然而，就在楚灵儿接过丹药，重新露出满足笑容的时候，涂山雅雅却话锋陡然一转，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绵长而带着几分愁绪，与她方才明媚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瞬间就抓住了楚灵儿全部的注意力。
“唉……只可惜呀……”
这声叹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楚灵儿心间荡开了圈圈涟漪。
“可惜什么呀？”楚灵儿果然上钩，她眨巴着那双纯净无垢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满是不解与好奇，下意识地向前凑近了一步，追问道，“雅雅姐姐，你为什么叹气？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我虽然打不过，但我可以帮你炼药！拉肚子那种！”
看着楚灵儿一副要为自己“两肋插刀”的认真模样，涂山雅雅心中差点失笑，但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略带忧愁的神情。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楚灵儿的额头，语气带着一种“你太天真”的无奈。
“傻妹妹，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是我们大家的事。”她压低了声音，那甜腻的嗓音此刻变得神秘兮兮，仿佛要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还特意左右张望了一下，尽管这丹房里除了她们俩再无旁人。她凑到楚灵儿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楚灵儿敏感的耳廓，声音更低，如同耳语：
“可惜，光是对师尊好，是不够的呀。”
“不够？”楚灵儿更加困惑了，小眉头微微蹙起，“为什么不够？对师尊好，不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是应该做，但方式有很多种。”涂山雅雅引导着，开始切入正题，“你呀，今天在演武场那边，就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你没看到大师姐和二师姐，她们今天那架势，那眼神……”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留给楚灵儿回忆和思考的空间。
楚灵儿歪着小脑袋，努力回想。她大部分心思都用在琢磨新丹药和想念师尊给的糖豆上了，对于师姐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确实有些迟钝。但经涂山雅雅这么一提醒，她模糊地记起，大师姐练剑时似乎比以往更加凌厉，眼神偶尔瞥向主峰方向时，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灼热；二师姐抚琴时，琴音也似乎比往常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缠绵之意，望着云海的神情，也格外不同。
“她们……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奇怪？”楚灵儿不确定地说。
“何止是一点点奇怪！”涂山雅雅见她开窍，立刻加强语气，用极其肯定的口吻说道，“她们那架势，你没看出来吗？她们可不只是想对师尊好那么简单，那么单纯了哦。”
“那她们想干嘛？”楚灵儿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涂山雅雅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如同锤子敲打在楚灵儿的心上：
“她们……是想把师尊，变成她们‘一个人’的！”
“一……一个人的？”楚灵儿歪了歪小脑袋，这个说法完全超出了她简单的理解范畴，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师尊就是师尊呀，是我们大家的师尊，怎么会变成一个人的？师尊那么大一个人，怎么能被‘变成’呢？”她甚至用手比划了一下，试图理解这个匪夷所思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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