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腥味混着咸涩的风灌进喉咙,林默抱着应冬梅在浪涛里起起伏伏,丹田那股气撑得他像只鼓胀的救生筏。应冬梅的长发湿透了,黏在脖颈和脸颊上,月光淌过她泛着水光的皮肤,倒比在赌船上那身精致旗袍更添了几分野趣。
“气功……你这本事跟谁学的?”她突然凑在他耳边问,气息带着点香槟酒的甜香,被海风撕成碎末。
林默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咸水呛得他嗓子发紧:“乡下老爷子教的,说是保命的法子,没想到真用上了。”其实哪是什么气功,不过是年少时在河里摸鱼练出的憋气功夫,只是今晚情急之下,倒真撑了比平时久得多的时间。
应冬梅没再追问,只是把脸埋在他肩窝,湿冷的发丝蹭得他脖颈发痒。浪头又涌上来,林默下意识收紧手臂,隔着湿透的衣料,能清晰摸到她后背的曲线,像被月光熨过的丝绸,柔韧又温热。
“刚才在船上……”她突然轻笑,声音里带着点促狭,“你反应挺快啊。”
林默的脸“腾”地红了,好在夜色深,浪沫子又糊了满脸,倒没人看见。刚才船颠得最凶时,两人滚作一团,他确实没忍住——怀里软香温玉,又是生死关头的紧绷,血气上涌是本能。
“那、那不是情况特殊嘛。”他结结巴巴地辩解,手里的力道却松了松,怕勒疼她。
应冬梅却得寸进尺,抬手勾住他的脖子,鼻尖几乎要碰到他下巴:“特殊情况?那现在呢?”
海浪“哗”地拍过来,把两人又盖进水里。林默憋着气,只觉得怀里的人贴得更紧了,像是要嵌进他骨头缝里。等浪头过去,他猛地抬头换气,带着咸味的空气刚冲进肺里,唇就被一片温热堵住了。
是应冬梅主动凑上来的。
她的唇瓣带着海水的凉,却烫得惊人。林默脑子里“嗡”的一声,忘了换气,忘了挣扎,甚至忘了他们还漂在随时可能吞人的海里。应冬梅的舌尖轻轻扫过他的唇角,带着点试探,像在赌桌上押注时的谨慎,却又藏着孤注一掷的大胆。
他猛地回过神,想推开她——这太荒唐了,他们才认识两天,现在还在生死未卜的海上。可手刚碰到她的腰,就被她死死按住,那力道大得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女人。
“别躲。”她呢喃着,声音发颤,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林默,我怕……要是今天活不成,至少让我痛快一次。”
她的吻越来越急,带着点绝望的狠劲,像是要把这几十年的端庄矜持全在浪涛里撕碎。林默的心跳得比浪头还凶,怀里的温软,唇上的湿热,耳边的浪声,还有那句“活不成”,搅得他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
他突然抬手按住她的后颈,把这个吻回得更狠了。
管他什么端庄什么规矩,现在他们就是两条在浪里挣扎的鱼,要靠彼此的体温才能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憋不住气,才猛地分开。应冬梅趴在他胸口大口喘气,长发遮住了脸,肩膀却在轻轻发抖。林默摸着她湿透的头发,突然觉得这女人也没那么难接近——褪去那层贵气的壳,她也会怕,也会慌,也会像个普通女人一样,想抓住点什么。
“别怕。”他哑着嗓子说,声音比海风还糙,“我不会让你死的。”
应冬梅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找到了暖窝的猫。
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风浪居然小了些。林默眯着眼辨认方向,突然看到远处有个黑点在浮动。
“那边!”他拍了拍应冬梅的背,“好像是救生艇!”
应冬梅猛地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是哭的,是激动的。“真的!是救生艇!”
林默咬着牙,借着浪势往那边游。应冬梅也懂事,不再缠他,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尽量不给他添负担。越靠近越看清,那是艘橙色的充气艇,上面还绑着几个救生圈,像是船翻时被抛出来的。
“抓紧了!”林默低吼一声,借着一个浪头的推力,猛地把应冬梅往救生艇上送。应冬梅也够机灵,手脚并用地抓住艇边的绳索,死死不肯放。
林默自己则借着反作用力,翻身上了艇。两人瘫在狭窄的艇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应冬梅的发髻散了,碎发贴在脸上,旗袍下摆被撕开了个口子,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小腿。林默更惨,衬衫扣子掉了一半,裤子卷到膝盖,胳膊上还被不知什么东西划了道血口子。
“现在像不像落难的凤凰和野鸡?”应冬梅笑着问,伸手帮他擦掉脸上的泥污。
林默抓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不像养尊处优的女人该有的手,倒像是经常握什么东西磨出来的。
“不像。”他认真地说,“像两条捡回命的鱼。”
应冬梅愣了愣,随即笑得更厉害了,眼泪都笑出来了,混着脸上的海水,倒分不清是哭是笑。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达声。是搜救船!林默挥舞着救生圈大喊,应冬梅也跟着喊,声音虽然沙哑,却透着劫后余生的清亮。
当搜救人员把他们拉上船时,林默才发现应冬梅的脚踝被划伤了,血混着海水在艇上晕开一小片红。他下意识把她抱起来,应冬梅惊呼一声,却没挣扎,只是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林默,临江大厦的单子,归你了。”
林默低头看她,阳光照在她脸上,那些贵气和疏离都被海风吹散了,只剩下眼底的坦诚和一点没藏住的羞涩。他突然笑了——这趟出海,好像比想象中赚得多。
搜救船的甲板上,应冬梅裹着毛毯,看着林默跟船员打听雅默盆景坊的位置,突然觉得,这场赌局,她好像押对注了。而林默摸着口袋里那几百块输掉又赢回来的筹码,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海岸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苏雅看到这单合同,会不会跳起来?
海浪拍打着船身,像是在为这两个刚刚在浪尖上接过吻的人,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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