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它们活了!”
张硕声音发颤,脸色惨白,猛地向后跌坐在地。
李哲也吓得魂飞魄散,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这才想起秦三爷的警告——“那皮影,邪性得很呐!”
“快!盖上!盖上它!”
李哲声音变了调,手忙脚乱地和吓软了的张硕一起,想把撬开的棺盖压回去。
就在这时,棺盖缝隙里,一股浓黑如墨的阴影,如同有生命的活物,猛地渗透出来!
它不是烟,也不是气,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暗”。
阴影迅速蔓延,所过之处,手电光柱像被吞噬了一样,迅速黯淡、消失。
“跑!”
李哲只来得及喊出这一个字,拽起几乎瘫痪的张硕,连滚带爬地往坡上跑。
那浓黑的阴影在他们身后无声地扩张,速度极快。
它掠过地面,枯草瞬间化为飞灰;触碰到石块,石块表面立刻覆盖上一层冰霜。
更可怕的是,阴影中似乎有无数细碎的、皮影晃动般的“哗啦”声,以及低沉模糊的、来自远古战场的喊杀与哀嚎!
李哲和张硕拼命奔跑,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身后的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
眼看就要被追上,突然,前方亮起一点昏黄的光。
是秦三爷!
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影坟边缘,手里提着一盏古老的、用不知名兽骨做成的风灯。
灯光昏黄,却异常稳定,在那浓黑的阴影前,硬生生撑开了一片微弱的光明区域。
“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
秦三爷厉声喝道,他虽然眼瞎,却仿佛能“看”到一切,
“快到我身后来!”
李哲和张硕连滚爬地扑到秦三爷身后。
那浓黑的阴影在灯光边缘翻滚、涌动,却似乎对这昏黄的灯光有所忌惮,暂时停止了前进。
秦三爷面朝黑暗,佝偻的身躯此刻却挺得笔直。
他放下胡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颜色暗沉的皮影。
那皮影造型古朴,似乎是一位宽袍大袖的老者。
只见秦三爷将皮影凑到灯焰上,口中念念有词,是一种古老而晦涩的咒文。
“噗!”
皮影遇火即燃,发出一种奇异的、类似檀香的烟雾。
烟雾飘向那片黑暗,黑暗中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仿佛无数人同时倒吸凉气的嘶鸣声。
翻滚的阴影开始剧烈地波动,似乎极为痛苦和愤怒。
“滚回去!”
秦三爷须发皆张,用尽全身力气将燃烧的皮影掷向黑暗。
“轰!”
一声低沉的闷响,那燃烧的皮影在黑暗中炸开一团明亮的火光。
浓黑的阴影如同被灼伤般猛地收缩,潮水般向棺材的方向退去,最终全部缩回了那被撬开的缝隙之中。
秦三爷踉跄一步,脸色灰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他摸索着,示意惊魂未定的李哲和张硕,三人合力,将被撬开的棺盖死死压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秦三爷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三爷!您没事吧?”李哲又愧又怕,连忙扶住他。
秦三爷摆摆手,喘息了半天,才哑着嗓子说:“暂时……压回去了。但我这把老骨头,耗尽了灵犀皮,也撑不了几年了……这棺材的封印,已经被你们坏了根基……”
他看着李哲和张硕,那双瞎眼里似乎有无尽的悲哀和愤怒:“你们以为祖宗留下的规矩是骗人的?那是用命换来的教训!这底下的东西,不是你们能用‘科学’和‘研究’揣度的!它们是被活剥人皮、填入生魂炼成的‘影傀’,怨气积攒了数百年,一旦彻底脱困,第一个死的就是全村人!”
李哲和张硕面如死灰,浑身冰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二天,村支书带着几个胆大的村民,用秦三爷指点的方法,找来黑狗血、朱砂和公鸡头,混合着糯米,将那口棺材重新深埋,并在上面垒了一座小小的石塔,请秦三爷用血在上面画了符。
事情似乎暂时平息了。
但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
夜里,狗叫得比以前更凶,有时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龇牙低吼。
有人起夜时,恍惚看到墙角有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像是皮影晃动。
更有人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无形的手按住,一张张薄如蝉翼、五官模糊的人皮,正慢慢覆盖到自己脸上……
秦三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常常坐在村口,面向影坟的方向,拉着呜咽的胡琴,琴声苍凉,像是在为谁送葬。
李哲再也没有提过旅游开发和研究的事。
他常常在深夜惊醒,耳边回荡着那棺中皮影的“哗啦”声和阴影中的嘶鸣。
他知道,他和张硕放出来的,不仅仅是阴影,还有深植于人心的恐惧。
而那口“皮影棺”下的邪恶,只是在黑暗中蛰伏,等待着下一个破封而出的时机。
村子的未来,仿佛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名为“影”的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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