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照片里的瓦片——裂痕边缘很整齐,是人为敲出来的,而且瓦片的颜色比他们买的老瓦片浅很多,根本不是他们的瓦片。“这不是我们的瓦片。”她打开手机相册,翻出昨天邻县木料厂送瓦片时拍的照片,“你们看,我们的瓦片边缘有老窑的印记,颜色是深灰色,照片里的瓦片没有印记,颜色还浅,是张厂长自己找的新瓦片,故意敲裂了造谣。”
她又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瓦片检测报告,递给赵二婶的男人:“这是县文物局给的检测报告,上面写着我们的瓦片是民国时期的老瓦片,有检测公章,你们可以去县文物局查。张厂长就是想让咱们的项目黄了,好让溪头村抢名额,你们别被他骗了!”
村民们围过来看报告,赵二婶的男人皱着眉,半天没说话,最后把手机揣进兜里:“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我们就信你。张厂长要是再造谣,我们就去村口拦着他,不让他来捣乱!”
安诺松了口气,看着村民们往村口走,心里却没放松——张厂长的手段越来越多,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出什么事。她跟着老刘师傅和林晓往林晓家跑,路上能看见江树和文旅局的工作人员在村口拦着那几个假记者,双方吵得厉害,假记者想往里闯,被村民们拦住了。
林晓家的堂屋很亮,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子上,老刘师傅把残片铺在干净的棉布上,拿出细针和金线,开始修复。他的手指很稳,即使外面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应该是评委的车队快到了),也没抖一下。“金线要从划痕的两端接,不能从中间断,不然容易看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把金线穿进针里,在划痕处轻轻绣着,“当年给戏班补戏服,比这难十倍的活儿都干过,这点小事不算啥。”
林晓在旁边帮忙递线,手却在抖:“评委快到了吧?能修好吗?”
“放心,还有二十分钟,肯定能好。”老刘师傅的声音很笃定,他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着绣好的地方,“你看,这就差不多了,再用清漆轻轻刷一层,金线就亮了,划痕也看不见了。”
安诺看着残片上的划痕一点点消失,心里的石头慢慢落地,刚要拿出手机跟江树确认评委的位置,就听见江树发来的语音,声音很急:“安诺,张厂长带了个人来,说是溪头村的老木匠,要跟咱们‘切磋’木工,其实是想在评委面前说咱们的横梁没修好,用的是普通铁钉,不安全!他已经带着人往戏台走了,你快回来!”
安诺心里一紧,跟老刘师傅说:“你们快点,我先回去应付。”她跑出门时,正好看见评委的车队驶进村里,黑色的轿车在晨雾里很显眼,张厂长正站在车队前面,跟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说话,应该就是那个“老木匠”。
她快步跑过去,拦住张厂长:“张厂长,我们的戏台修复项目,就不劳您费心了,评委要考察,您还是请回吧。”
“我这是好心帮你们啊。”张厂长皮笑肉不笑,指着身边的老木匠,“这位是溪头村的王木匠,做了三十年木工,他说你们的横梁用普通铁钉加固,不安全,我怕评委不知道,特意带他来提醒你们。”
王木匠往前站了站,手里拿着个卷尺:“我刚才看了你们的横梁,榫卯接口处用的是普通铁钉,这种铁钉容易生锈,时间长了横梁会松,很危险。老戏台的横梁,得用黄铜榫钉,你们这是偷工减料!”
安诺早就料到张厂长会拿铁钉说事,她从包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黄铜榫钉样品,还有五金店的送货单:“王师傅,我们用普通铁钉只是临时加固,黄铜榫钉昨天已经订了,今天上午就会送到,送货单在这里,你可以看。而且我们的横梁是老松木,质地坚硬,普通铁钉只是临时固定,不会影响安全,等黄铜榫钉到了,就会换成正式的。”
评委们已经下了车,为首的赵科长走过来,看了看送货单,又看了看戏台的横梁:“临时加固用普通铁钉没问题,只要后续能及时更换,不影响整体结构就行。张厂长,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就请不要妨碍我们考察。”
张厂长的脸色很难看,却没敢再说什么,只能带着王木匠和假记者往后退。安诺松了口气,刚要请评委去戏台,就看见林晓抱着布包跑过来,手里拿着修好的幔帐残片:“修好了!老刘师傅已经把残片修好了!”
评委们跟着安诺走进戏台,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幔帐残片上,残片上的金线闪闪发亮,之前的划痕已经看不见了,只有老刘师傅补的地方,金线稍微细一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残片是民国时期的吧?”一位头发花白的评委拿起残片,对着光看了看,“绣工很精细,是当时‘周记’戏服铺的风格,很难得。”
安诺点点头,把之前准备好的残片来源资料递过去:“这是我们从村里老人口中收集的信息,还有‘周记’戏服铺的旧账本照片,能证明残片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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