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馆的档案库藏在一栋灰砖旧楼的地下室,窗户被报纸糊得严严实实,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一股混合着纸张霉味与淡淡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江树用应急灯扫了一圈,档案架歪歪扭扭地立着,上面落满灰尘,最深处的角落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樟木箱子,铜锁已经发绿,锁孔里卡着半截生锈的钥匙。
“就是它了。”林老师走上前,指尖拂过箱面,“清玄的东西一向藏得隐蔽,这箱子的木料是百年樟木,防潮防虫,符合他的习惯。”
安诺盯着锁孔里的半截钥匙,突然想起槐心的纹路——槐心侧面的藏锋纹里,似乎嵌着一小块铜屑,形状和这锁孔的缺口分毫不差。她掏出槐心,将藏锋纹对准锁孔,轻轻一旋,“咔哒”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箱子里没有想象中的手记,只有一个蓝布包裹,包裹上绣着“清玄制墨”的字样。鲁小山迫不及待地解开包裹,里面是三卷泛黄的竹简,竹简边缘已经碳化,上面的墨字却依旧清晰,正是《墨脉手记》。
“第一卷是墨脉起源。”林老师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展开竹简,“清玄说,墨脉是‘地灵所凝,文气所养’,最早的墨根是上古时期的一块陨石,坠落在望溪镇时砸出了矿脉,矿脉里的墨石吸天地文气,久而久之就有了灵性……”
江树突然打断:“等等,陨石?之前在石室里的墨根是黑色石头,可陨石应该有金属光泽才对。”
“这就是关键。”李老师指着竹简上的绘图,“清玄把陨石埋在墨脉里,用‘藏锋阵’养了三百年,陨石的金属性被墨气中和,才变成了咱们看到的墨根。他还画了归墟门的图,说归墟门不是门,是‘墨脉之眼’,用来调节墨脉的文气流动,一旦文气失衡,望溪镇的文风就会衰败,甚至引发地动。”
安诺盯着归墟门的绘图,发现它的结构和戏台地下的通道惊人地相似,都是西北走向,连接着墨脉的各个节点。“那姓赵的为什么要炸归墟门?”
“第二卷写了。”林老师展开第二卷竹简,眉头越皱越紧,“清玄说,墨脉里的文气分‘清’‘浊’两种,归墟门是清浊二气的平衡点。如果用外力破坏归墟门,浊气化清,大量清气涌入,会让墨石‘疯长’,到时候整个望溪镇的土地都会被墨石覆盖,变成不毛之地;但如果是浊气外泄……”
“浊气外泄会怎样?”鲁小山追问。
竹简上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像是清玄写这段时极为急迫:“浊气含‘戾’,外泄则染人心智,让人变得贪婪暴戾,望溪镇会变成‘墨魇镇’。”
“墨魇镇?”柳玉脸色发白,“之前迷阵里的幻觉,会不会就是浊气搞的鬼?”
陈砚老师突然开口:“我太爷爷晚年时,望溪镇出过一次浊气外泄,那时候镇上的人突然变得暴躁,天天打架,后来清玄用‘定音玉’和‘槐心’重新稳住了归墟门,才把浊气压了回去。他在手记里说,浊气每百年会涨一次,最近一次就是今年,所以姓赵的才会趁这个时候动手——他不是想卖墨根,是想故意泄浊气,把望溪镇变成墨魇镇,然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控制整个镇子。”
“疯子!”江树一拳砸在档案架上,“那他的同伙呢?抓了一个,还有没有其他人?”
“第三卷里有名单。”林老师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指着竹简上的几个名字,“这几个人都是望溪镇的老住户,表面上是生意人,其实一直在暗中收集墨石,帮姓赵的筹备炸药……”
其中一个名字让安诺心头一震——王二麻子,就是之前给姓赵的通风报信的面馆老板!
“必须立刻告诉民警!”江树掏出手机,却发现依旧没信号,“档案库在地下室,信号被屏蔽了,得出去报信。”
就在这时,档案库的铁门突然“哐当”一声被锁死,应急灯的光开始闪烁,墙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整栋楼都在微微摇晃。
“不好!”陈砚老师冲到窗边,撕开报纸,外面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望溪镇的上空不知何时聚集了大片墨色云团,云团里电闪雷鸣,街道上的行人像被抽走了魂魄,眼神空洞地到处乱撞,手里还拿着各种工具,见人就打。
“浊气泄了!”林老师的声音带着哭腔,“姓赵的还有同伙,他们提前引爆了归墟门附近的炸药,浊气已经溢出来了!”
鲁小山抄起钢管,就要去撞门:“不行就硬闯!”
“别冲动!”安诺拉住他,目光落在《墨脉手记》的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一个复杂的阵图,标注着“清浊转圜阵”,旁边写着“以定音玉为引,槐心为媒,有缘人血为契,可逆转清浊”。
“有缘人血?”柳玉看向安诺,“手记里的有缘人,是不是就是你?”
安诺摸了摸槐心,它正在发烫,像是在呼应竹简上的阵图。“清玄的手记里说过,我是‘墨脉选中的人’,或许……”
“没时间犹豫了!”江树盯着外面越来越浓的墨云,“再拖下去,望溪镇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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