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站在图书馆门口,衬衫被风吹得贴在背上。他刚从自习室出来,手机攥在手里,屏幕还亮着——姜悦兮那条“我回来了”没回。
不是不想回,是手有点抖,怕打错字。
他低头看时间,四点十七分。她刚下出租车,拎着包往这边走,发尾乱晃。他看见她停了,也看见她接起了电话——他的电话。
“喂?”她声音有点飘。
他顿了顿,“……你回来了?”
“嗯。”她踢了脚边小石子,“我……走一半,觉得东西忘拿了。”
“哦。”他盯着她,喉咙发紧,“拿什么?”
“一个……忘了的。”她忽然抬头,撞上他的视线。
五六米的距离,谁都没动。
风把书包带子吹得一晃一晃。
他想起三天前,她拖着行李箱从校门口离开,一句话不说。他追到门口,看她背影消失在出租车扬起的尘里,站了两个小时。
现在她回来了,还穿着那条裙子——他夸过像春天。
“你……”他刚开口,手机响了。室友。
他按掉。
“你是不是很忙?”她问。
“没有。”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回我?”
“我在等你本人。”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太像网剧台词,可他就是想说。
她愣了下,嘴角翘了点,又压住。
“论坛的事,你知道吧?”她问。
“知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怕你更烦。”
“我现在不烦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回来了。”
她瞪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我想你了。”他说。
她耳尖红了,扭头看别处,“突然说这个……谁信啊。”
“我不是突然。”他往前一步,“从你走那天就开始想了。想你吃饭挑不挑菜,睡觉踢不踢被子,想你……会不会后悔。”
她咬住下唇,“你烦不烦?我又不是小孩。”
“那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
“我……我以为……”她声音低下去,“你心里有别人。”
“林悦?”他皱眉,“她是谁?”
“你高中那个……朋友。”
“哦。”他冷笑,“她发帖说我是她白月光?那她怎么不说,我三年没给她点过赞,没回过一句‘在干嘛’,连她生日都没祝过?”
“可你们合照……”
“班级活动。她P图加滤镜发出去的。我让她删,她不听。”他语气冷了,“后来她半夜发消息说‘你不娶我我就跳楼’,我回她‘请尊重自己’,她截图发朋友圈,配文‘他终于承认了’。”
姜悦兮愣住。
“我不是没解释。”他看着她,“是你不听。你说‘你要是清白干嘛不说话’,可我说了,你就信吗?你那时候已经认定我有问题。”
她没说话。
“我发证据,不是为了洗白。”他声音低了,“是怕你被骂。你走了之后,有人说你娇气、不懂珍惜,还有人说姜家千金看不上我们这种穷学生。我受不了。”
“谁说你穷?”她急了,“沈家资产是你家三倍!”
“那又怎样?”他盯着她,“我在意的是你信不信我,不是谁家有钱。”
她鼻子一酸。
“你拉黑我那三天,我每天刷你朋友圈,看你有没有发新动态。你解开了,我也没敢发。”他顿了顿,“后来你发那张靠我肩上的照片,我就想告诉你——我一直在这。”
她眼眶热了。
“你干嘛这么好?”她小声说。
“我不算好。”他走近一步,“但我只对你这样。”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亮的,“那……你现在还想牵我手吗?”
他伸手。
她把手放上去。
他掌心有点汗,她没抽开。
“走吗?”他问。
“去哪?”
“你说呢?”他反问。
她想了想,“食堂?我饿了。”
“行。”他牵她往校门口走,“今天有糖醋排骨。”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
“你第一次来我们班蹭课,饭盒里就是这个。”
“那都半年前了。”
“我记得。”
她笑出声,“你是不是还记着我几点起床、几点洗澡?”
“差不多。”他淡淡道,“你周三下午瑜伽课,周五晚上必看韩剧,周日早上会去教堂喂猫。”
“喂猫?谁去喂猫了?”
“你上个月朋友圈,背景音里有猫叫。”
她愣住,“你连这个都听出来了?”
“我耳朵灵。”
她忍不住笑,“你真是个怪人。”
“只对你奇怪。”
两人走到食堂门口,人不多。他带她去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前拿纸巾擦了椅子。
“你还记得这位置?”
“你第一次和我吃饭,坐的就是这儿。”
“沈墨渊。”她忽然叫他名字。
“嗯?”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偷偷关注我?”
“从你穿白裙子在迎新晚会跳舞开始。”他看着她,“那天你转圈,裙摆飞起来,灯光照在你脸上,我站在台下,心跳停了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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