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沈墨渊猛地抬头,手里的照片还捏在指尖。姜悦兮站在门口,呼吸有点乱,像是跑过来的。
他没动,只是盯着她看。
她也没说话,目光落在那张合成照上——樱花树下的拥抱,背景却是昨晚的舞蹈室,连窗帘褶皱都对得上。
“这图是谁做的?”她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稳。
“还在查。”他把照片反扣在桌上,“但手法很专业,不是普通P图软件能出的效果。”
她走进来,顺手关上门,脚步停在他面前。“林悦发的?”
“不清楚。”他摇头,“但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出现在校园群里,朋友圈也清空了。”
姜悦兮冷笑一声:“装退场?”
“有可能。”他抬眼,“但也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她皱眉:“谁会帮她?”
“陆羽昨天在群里说‘已按沈哥要求完成’,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
她愣住:“防滑粉测试?音响调试?”
“那是我让他去做的。”沈墨渊语气平静,“但我没让他对外说是我指派的。”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瞬。
她反应过来:“你是说……他借你的名义,在刷存在感?”
“不止。”他从包里抽出一张纸,“这是技术组刚给的后台数据。那个投票链接,最初转发IP来自陆羽的笔记本电脑。”
姜悦兮瞳孔一缩:“他投了‘白月光’那一票?”
“不,他根本没投票。”沈墨渊指着一行记录,“但他创建了群发脚本,自动邀请三十多个小号加入投票群,还设置了关键词提醒——只要有人提‘沈墨渊林悦’,就会立刻推送这个链接。”
她听得心口发紧:“所以他一直在推这件事?”
“也许初衷不是恶意。”沈墨渊靠在桌边,“但他太想让你注意到他付出了多少,反而把自己变成了煽风点火的人。”
姜悦兮咬住下唇。她想起陆羽每次排练都主动留下来整理器材,递水、调灯光,甚至记得她跳舞时习惯左脚先发力。
原来那些温柔,全被用错了地方。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已经让社团暂停所有公开活动。”他说,“等真相查清楚前,不给任何人炒作的机会。”
她点点头,刚要说话,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家庭群弹出的消息。
妈妈发了张照片:老砂锅炖着汤,油花撇得干干净净,旁边放着外婆常用的瓷碗。
文字写着:【你外婆最爱这一口,趁热喝。】
她鼻子一酸,眼眶发热。
沈墨渊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怎么了?”
“我妈……”她低头看着屏幕,“她说外婆醒了,喝了半碗汤,还问我在不在旁边。”
他沉默几秒,忽然起身走到角落的储物柜前,翻出一个保温桶。
“我早上带的。”他拧开盖子,里面是温热的鸡汤,“怕你顾不上吃饭。”
她怔住:“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去医院之前。”他递过来,“我说过,照顾你是我的事。”
她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暖的。
这一刻,所有的舆论、误会、暗流涌动好像都被挡在了门外。
她深吸一口气:“我们得做点什么。”
“已经在做了。”他坐回椅子,“技术组正在追踪视频原始文件来源,还有这张合成照的图层分析。只要找到制作工具的特征码,就能锁定设备。”
“那需要多久?”
“最快今晚十二点。”
她看向墙上的钟,十点十七分。
“等等。”她突然想到什么,“你说图层分析……是不是能看出是谁修的图?”
“不一定是谁动手,但能知道用的什么软件、有没有登录账号。”他解释,“现在很多设计平台都会留痕。”
她眼睛亮了下:“我记得林悦参加过数字艺术社,他们用的都是学校认证的专业版PS。”
“对。”他点头,“而且必须在校内网登录才能使用高阶功能。”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说出:“查登录记录。”
他立刻拨了个电话,低声交代了几句。
挂断后他说:“已经联系信息中心的人帮忙调取日志,十分钟内出结果。”
她抱着保温桶,心里却越来越沉:“可就算查到了又怎样?就算证明是她搞鬼,别人也不一定信。现在网上都在传那段视频,说什么‘现任不如回忆深情’。”
“那就让他们看到更真的。”他站起身,打开音响,“我把昨晚排练全程录下来了。”
她惊讶:“你还录了?”
“每次改动作我都会存档。”他点开一段视频,“你看这里——她摔倒是我冲过去接的,亲额头是因为她磕到头有点晕。每一个动作都有原因。”
画面清晰,角度客观,完全没有剪辑后的暧昧感。
她看着看着,眼眶又红了。
“这不是为了自证清白。”他关掉视频,“是想告诉你,我不怕被比较,因为我清楚自己爱你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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