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王癞子这个心腹大患,小山村仿佛卸下了一副无形的重担,连夏日的蝉鸣都显得不那么聒噪了。村民们干活的劲儿更足了,对秦建国这个年轻的生产队长也越发信服。然而,秦建国心中的那根弦却从未真正放松。他知道,内部的隐患暂时清除,但外部的压力与人性深处的幽暗,并不会因此消失。
正如他所料,随着夏粮入库,河堤稳固,短暂的农闲让村里一些青壮年的心思活络起来。饱暖思淫欲,这句老话在这个闭塞的山村里再次显现其威力。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村里那几个尚未返城、也似乎看不到返城希望的女知青。
这些女知青,来自大城市,哪怕经过风吹日晒,身上也带着与村里姑娘不同的气质和谈吐。在繁重的劳作之余,她们成了不少光棍汉夜里辗转反侧的遐想对象。尤其是那个叫沈念秋的知青,模样周正,性格温和,更是成了几个游手好闲之徒的重点目标。
“建国哥,我瞅着张老歪和李二狗他们,最近老在知青点附近转悠,还……还对着沈姐姐她们吹口哨说怪话。”狗娃这天跑来,气喘吁吁地向秦建国报告。
秦建国眉头微蹙。前世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发生恶性知青事件,但那是因为前世这个时候,洪水早已肆虐,人心惶惶,生存压倒了一切。如今境况不同,日子稍稍安稳,这些潜藏的欲望便冒了头。他不能等到事态恶化。
直接训斥警告?效果有限,还可能激化矛盾,让这些知青被更加孤立。上报?性质界定模糊,基层干部多半是和稀泥。他需要一种更根本的解决方式,既能保护知青,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安置”这些村里过剩的精力,甚至,还能为村子找到一条新的出路。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村后那连绵起伏、仿佛无边无际的原始山林。
山里,意味着危险,野兽、迷路、未知的沟壑。但山里,也意味着资源——木材、山货、草药,甚至是……肉食。前世后来几年,政策稍有松动,就有胆大的村民靠山吃山,改善了生活。如今,他或许可以稍微提前一点,将其纳入“集体”的框架下。
更重要的是,山里,需要力量,需要秩序,也需要……武器。
他手里有几杆老旧的猎枪,是村里公共财产,主要用于防范野兽。在这个年代,枪支管理虽已严格,但在偏远的山村、林场,持有猎枪用于生产自卫仍有一定普遍性。开枪会惹麻烦,没错,但如果是在深山老林里,为了保护集体财产和人员安全 against 野兽袭击呢?而且,有一把枪傍身,很多时候起到的是一种威慑作用,无论是对于山里的野牲口,还是对于某些心怀不轨的人。
“得把进山这件事,正规化,组织化。”秦建国心里有了主意。他要成立一个村里的“林业狩猎小队”,名义上是为集体创收,补充肉食,采集山货。队员,就从那些精力过剩的青壮年里挑选,包括那张老歪和李二狗。
同时,他想到了一个更可靠的靠山——距离村子几十里外的生产建设兵团。兵团属于半军事化组织,级别高,资源相对丰富,而且正如用户所言,这个时代的人民解放军及其衍生队伍,在百姓心中有着极高的信誉。如果能和兵团搭上线,无论是寻求庇护,还是进行一些物资交换,对村子都大有裨益。
几天后,秦建国召开了村民大会。
“乡亲们,咱们村地少人多,光靠土里刨食,饿不死,但也富不了。后山那么大一片宝库,不能白白放着。”秦建国站在台上,声音洪亮,“我提议,成立一个林业狩猎小队,农闲时进山,伐木、打猎、采山货,所得归集体,按工分和收获算钱算粮!愿意参加的,到我这里报名,但有言在先,进山不是玩,要服从指挥,不怕吃苦!”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有人兴奋,有人担忧。张老歪和李二狗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意动。进山虽然辛苦,但比整天种地有意思,而且有机会摸枪,还能有额外收入。
“队长,那枪……”李二狗忍不住问道。
“枪是集体的,由小队统一保管使用。进山时按规定配发,回来上交。谁敢拿着枪胡来,别说国法不容,我秦建国第一个不答应!”秦建国眼神锐利地扫过那几人,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张老歪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吱声。
与此同时,秦建国开始着手联系兵团。他通过老猎户的关系,得知附近兵团某连队的一位副连长,是个爱才也通情达理的人,尤其欣赏身手好、对山林熟悉的本地人。秦建国准备了一份“厚礼”——几张上好的硝制好的狼皮,以及村里采集的一些品质上乘的野生药材,选了个日子,带着狗娃和另一个机灵的村民,亲自前往兵团驻地拜访。
他的说辞也很实在:小山村愿意作为兵团在外围的一个补充点,可以提供一些山货信息,甚至在某些时候协助巡山(防止盗伐等),希望兵团能在必要时(比如遇到大规模野兽侵袭或流窜匪患时)给予一定的支持和指导。他展现出的对山林的熟悉、对村子管理的井井有条,以及不卑不亢的态度,赢得了那位副连长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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