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果熟时
地脉核的第七片新叶展开后的第三十日,冰原的风突然带上了暖意。林砚用照脉镜观察时,发现同心果的嫩芽已长成指节长的青果,果身裹着层细密的绒毛,像裹了层月光织的纱。更奇的是,青果上浮现出五圈淡淡的环纹,每圈纹路里都嵌着个极小的印记——楚风的剑穗、银甲修士的玄铁徽、青禾师父的药锄、红毛小狐的尾巴尖,还有他自己的照脉镜轮廓。
“这果子倒会省事,”银甲修士蹲在树旁,用玄铁小刀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牵丝草,“把咱们几个的印记都刻在一圈,倒省得争谁的位置更显眼。”他指尖蹭过最外圈的玄铁徽,那里的绒毛突然竖了起来,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
楚风恰好练完剑,剑上的晨露滴在青果旁的泥土里,立刻有细小的根须顺着水珠缠上来。“它在记咱们的气息,”楚风用剑鞘轻轻碰了碰青果,“等果子熟了,这些印记会融进果肉里,到时候分食时,谁也别想耍赖多占一块。”
青禾师父提着竹篮走来,里面装着刚采的醒神花。她把花瓣撒在地脉核的根部,粉色的花瓣立刻被根须卷住,化作淡红色的汁液渗进土里:“我问过老药农,同心果要多闻草木香才长得快。你们看,它刚才晃了下,像是在点头呢。”
红毛小狐叼着片星砂叶跑过来,把叶子盖在青果上。焰尾紧随其后,用尾巴尖把叶子拨正,两人围着青果转圈时,尾巴梢不经意缠在一起,又像触电似的分开——这些日子,它们总爱这样拌嘴,却又总凑在一处,连楚风都打趣说“这俩小家伙倒比咱们先有同心果的样子”。
林砚调对照脉镜的焦距,看着青果上微微起伏的绒毛:“按照生长速度,再过半月该成熟了。只是……”他顿了顿,看向楚风,“老狐说同心果熟时会引来灵脉兽,咱们得提前布防。”
银甲修士立刻接话:“我这就去加固玄铁网,再往网眼里嵌点通脉草的尖刺,保证灵脉兽啃不动。”他说着就要往工具棚跑,被青禾师父一把拉住。
“别急,”青禾师父从篮里拿出张图纸,上面画着五行阵的布法,“老药农还说,灵脉兽是循着同心果的灵气来的,硬防不如巧引。咱们在周围种圈迷迭香,再让焰尾的火灵气混在香里,灵脉兽闻着会晕头转向,根本找不到果子在哪。”
楚风点头赞同:“就按青禾说的办。银甲你去备迷迭香种子,林砚和我去勘察地形,标出灵脉兽可能的来路。红毛,你带着焰尾去收集星砂——越多越好,夜里撒在阵眼上,能照得跟白昼似的,灵脉兽最怕强光。”
分工既定,众人立刻忙活起来。银甲修士翻出去年存的迷迭香种子时,发现袋底藏着包干花,是去年秋天他和青禾师父在铁城采的。那时他们刚认识,为了争采哪种花更适合入药吵了半宿,最后把两种花都收了,此刻干花的香气混着新种子的气息飘出来,他突然觉得,原来有些牵挂早在那时就埋下了根。
楚风和林砚勘察地形时,在西北坡发现处天然溶洞,洞口的石壁上布满灵脉纹。楚风用剑鞘敲了敲石壁,回声里带着灵力波动:“这里能藏人,还能观察四周,就做指挥点吧。”他伸手比量洞口宽度,“得在这儿搭个了望台,再摆张桌子放照脉镜。”
林砚注意到楚风的袖口沾着片醒神花瓣,想来是刚才青禾师父撒花时落在他身上的。他没说破,只是默默把了望台的尺寸往大了画——多出来的地方,正好能放张小板凳,青禾师父总爱边看图纸边缝补,有个坐处正好。
红毛小狐和焰尾收集星砂时,在石缝里发现块嵌着光斑的水晶。焰尾想用火灵气把水晶烤出来,被红毛小狐按住爪子:“笨!用水灵气浸软石头才不会弄坏水晶!”两人争着试了半天,最后还是合力用爪子刨出水晶,捧着回来时,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正好照在同心果上,青果竟轻轻颤了颤,像是在笑。
夜里轮岗守果时,轮到林砚和银甲修士。银甲修士往火塘里添柴时,突然说:“其实我爹以前不赞成我学玄铁术,说太苦。但上次他来信,说在铁城看到咱们护脉卫的徽章,玄铁打的,比别家的都亮,他拿着跟老邻居炫耀了三天。”
林砚望着火塘里跳动的火苗,想起自己刚带照脉镜时总调不准焦距,老狐握着他的手教了整整一月,最后说“你这手稳当,适合守着灵脉”。原来每个人的牵挂,都藏在这些被火光照亮的细节里。
半月后,同心果果然透出熟色。青果渐渐染上金红,像裹了层熔金,五圈环纹上的印记愈发清晰,连楚风剑穗上的麒麟鳞甲都看得清。这天清晨,照脉镜突然发出嗡鸣——镜中显示,西北方的灵脉纹在颤动,灵脉兽的气息正往这边涌。
“来了!”楚风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各就各位。银甲修士加固的玄铁网在晨雾里泛着冷光,网眼的通脉草尖刺渗出毒液;青禾师父种的迷迭香圈腾起淡紫色的雾,混着焰尾的火灵气,在空气中织成层幻境;红毛小狐把星砂撒在阵眼上,水晶被嵌在最高的石块上,星砂一遇光就炸开,把溶洞周围照得亮如白昼;楚风站在了望台的桌旁,手里握着标记好的地形图纸,剑穗垂在图纸上,正落在标记“指挥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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