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摸着承脉芽的新叶,叶尖的红团里,小药童正往铁城的承脉芽上涂药,动作与青禾师父如出一辙。他突然明白,所谓“承脉”,从不是孤军奋战——冰原的冻土与铁城的灵壤,这边的铁犁与那边的药锄,他的照脉镜与老药农的图纸,早已借着同脉丝,织成了张无形的网,网住了两地的灵脉,也网住了无数人的牵挂。
傍晚时,商队准备歇脚,银甲修士在石桌旁支起了玄铁炉,青禾师父用灵壤里的通脉草根煮了锅汤,汤香混着焰尾烤的通脉果香味,在冰原上漫开。络腮胡大汉喝着汤,说起铁城的趣事:“你们送的同脉果核在药圃发了芽,长出的树苗竟会跟着风向转,风从冰原来,树就往西倒,风往冰原去,树就往东歪,老药农说这叫‘念风树’,是记挂着这边呢。”
红毛小狐突然指着承脉芽尖叫,众人望去,只见第四片新叶正顶着层金膜往外钻,膜上的纹路不再是简单的脉络,而是幅微缩的地图,冰原与铁城的位置上各有个光点,正顺着同脉丝的轨迹慢慢靠近。
“这是……”青禾师父惊讶地睁大眼睛。
“是灵脉共鸣。”林砚的照脉镜自动投射出完整的地图,断脉谷的位置在两地中间,像颗碍眼的黑点,“承脉芽在告诉我们,该出发了。”
夜里,商队的篝火连成一片,映得伴生苗的叶片发亮。林砚坐在石桌旁,看着承脉谷的第四片新叶完全展开,地图上的两个光点终于在断脉谷边缘相遇,化作一颗更大的光球。楚风把剑靠在石桌旁,剑穗的麒麟虚影正对着光球点头,像是在确认行程。
银甲修士往炉里添了块玄铁,火光腾起时,他突然说:“等从断脉谷回来,我就把这石桌再拓大些,能坐下二十个人——到时候让铁城的人也来,围着承脉芽喝酒,多热闹。”
红毛小狐则趴在新叶上,尾巴蜷成个绒球,打着轻浅的呼噜,鼻息吹动叶片上的金纹,像在梦里跟着光点奔跑。
林砚抬手碰了碰那片绘着地图的新叶,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灵脉在皮下涌动。他转头看向楚风,见对方正对着断脉谷的地形图出神,剑穗上的麒麟鳞甲在火光里明明灭灭。
“老药农说断脉谷的邪修擅长用‘蚀脉雾’,能悄无声息啃噬灵脉纹。”林砚轻声道,“咱们得带足同脉丝织的护符,上次焰尾炼的火灵晶粉也得多备些,那雾怕火。”
楚风颔首,指尖在图上的“锁脉石”位置敲了敲:“这里是节点核心,按图上标记,周围有七处暗穴,得同时注入承脉芽的汁液才能激活防御阵。银甲,你带一队人守外围,防他们调虎离山。”
“放心。”银甲修士往炉里扔了块松木,火星溅在玄铁犁上,“我这犁头刚淬了火灵晶,劈邪雾跟劈柴火似的。”
青禾师父正将承脉芽的汁液装进瓷瓶,每瓶装得不多,却用软木塞封得极严:“这汁液得贴身带,邪雾蚀得快,沾了灵脉就难清理了。”她给每人分了三瓶,瓶身上用朱砂画着小小的护符,“这是老药农教的‘固脉符’,能挡一阵。”
焰尾突然竖起耳朵,往冰原深处望去:“好像有动静。”众人屏息细听,果然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兽吼,不是雪鹿的鸣叫,倒像是某种被邪术驯化的凶兽。
“是断脉谷的邪修提前来了?”络腮胡大汉抄起腰间的弯刀,刀鞘上的铜环叮当作响,“正好,让他们尝尝铁城商队的厉害!”
林砚却按住他的手腕,照脉镜对准声音来处,镜面里映出十几头浑身裹着黑雾的雪狼,狼眼里泛着红光,正被几个黑袍人驱赶着往这边冲。黑袍人的手里都握着骨杖,杖头嵌着发黑的灵脉晶,显然是用邪术炼化的。
“是‘蚀骨狼’,被邪雾侵了灵智。”林砚沉声道,“焰尾,用火灵晶粉开路;银甲,你带伴生苗往后退,别伤着幼苗;楚风,咱们去截住黑袍人,不能让他们靠近承脉芽!”
话音未落,焰尾已纵身跃起,尾巴扫过腰间的晶粉袋,火粉在空中炸开,化作一道火墙,蚀骨狼冲到墙前,被烫得嗷嗷直叫,黑雾蒸腾着散去不少。楚风的剑同时出鞘,剑光劈开迎面扑来的黑雾,黑雾虚影从剑上跃出,一口咬断了最前那头狼的脖颈。
林砚摸出三枚同脉丝护符,往空中一抛,护符化作光网落下,罩住冲得最急的几头狼。邪雾在光网里挣扎,却被丝线上的金光一点点消融。青禾师父趁机将承脉芽汁液泼向狼群,汁液落在狼身上,像泼了滚油,黑雾滋滋作响,露出雪狼原本的毛色。
“它们还有救!”青禾师父喊道,“别下死手!”
银甲修士本想一犁拍碎狼头,闻言硬生生收了力,铁犁转而砸在地上,震起的冰碴子打在狼腿上,将其绊倒。络腮胡大汉的商队成员也抽出弯刀,刀背敲在狼头上,逼着它们后退。
黑袍人见狼群受挫,挥动骨杖念起咒语,蚀骨狼眼中红光暴涨,竟开始自相残杀,黑雾聚成球状,朝着承脉芽的方向滚来。“不好,他们想借狼血养雾!”林砚急声道,照脉镜射出强光,暂时逼退黑雾,“楚风,破他们的骨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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