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贤村的村西头有个破败的小院子,院子里面有两间破烂不堪的土坯房,房子年久失修塌了一面西墙,房顶的茅草也被大风掀起了一角露了天,原本的房门早就不知所踪,仅有的两扇窗子就剩破窗户框子了,远远看过去,整个房子摇摇欲坠,像是轻轻一推就能塌成废墟。
楚年就是在这样的小破房子里醒来的,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房顶上那个露天光的大窟窿,他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眼前的光亮,脑子里却迷茫一片。
他这是在哪里?又昏睡了多久?
缓了半晌,他才想起昏迷之前经历了什么,不禁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的脸颊,这是还活着吗?
都被群殴了竟还没被打死吗,怎么就这么命大呢,他还指望一死了之就此解脱,可眼下来看老天爷没如自己的愿。
也不知他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那个该死的婚礼应该没有再继续下去吧!
还有那个被吓得昏死过去的老头也不知咋样了,大概是没死的吧,不然自己肯定要被直接打死偿命了。
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楚年脑子里一团乱麻,挣扎着起身想要看看自己如今身处何地,哪料刚一用力,疼痛立即传遍四肢百骸。
“嘶!好痛!”他控制不住的痛呼出声,整个身体随之落回原地。
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盘土炕上,身子底下铺着干稻草,身边推着一团破烂被褥,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就那么干巴巴躺在稻草上,被褥再破烂他也没盖到一个角啊!
可想而知把他送这里的人是有多么迫不及待的离开啊!
不过,浑身的疼痛很快就让他没心思想别的的,从楚家出来时他就带着伤,后来又是摔泥沟里,又是被击中脑门儿,后来还挨了一顿打,痛觉回归的这一刻,当真是没有一处不疼啊!
想到什么,他又伸手摸上自己的脑门儿,还好,额头上的那个大包小了好多,不过还是隐隐作痛。
一打眼恰好看到自己的衣袖,竟然不是那身红色喜服,取而代之的一件破旧的麻布衣裳,衣袖上竟然还打着补丁。
楚年努力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自己此时穿着的破衣裳到处都是补丁线头,一看还没有旁边那堆旧被褥好呢!
不过庆幸的是,他好歹还有身衣服穿着,不然被扒光了扔这里他上哪说理去。
就是不知是冯婆子给他换的衣裳,还是那晚要拜堂的那家人。
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他这才觉得口渴,微微一扭头恰好看到炕边上放着个水碗,还有一个……
楚年斜眼盯着那块黑乎乎的东西看了看,到底没看出是啥来,但应该是吃的吧!
顾不上许多,他一手扒着炕沿用力,一个胳膊肘支撑着身子,终于挣扎着侧过身来,好不容易把水碗够到手里,端到嘴边刚要一饮而尽,便被水碗里漂着的好几个小虫子吓得撒了手。
当的一下,水洒了不少出来,可那几个碍眼的虫子却还漂在水面上。
不是楚年矫情,是他才穿过来没多久,骨子里还是那个讲卫生爱干净的青年,一时没法接受而已。
不过,看了一眼周围,除了盘破土炕,地上只零散的堆着些土坯和杂物,当真一件像样的家具和物件都没有。
也就眼前这个水碗看着还像个样了。
“我这到底是被扔啥地方了啊,这也太……”
楚年望着这个家徒四壁的破房子哀嚎,不过话说一半嗓子就疼得厉害。
“哎,好渴啊!”
嘟囔完这句,他就支楞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有任何人声。
此时开口求人给口水喝怕是不现实,于是他的视线再次落到那仅剩的小半碗水上。
将就一下总比渴死强吧!
这么想着,他就伸手去捏水面上漂着的小虫子,都是他没见过的虫子,带着翅膀,长了好几条腿,还拖着大大的肚囊。
那里面该不会都是虫卵吧!楚年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来,自己就忍不住干呕了一下,瞥了眼那点水,到底咬牙收了手,
渴死就渴死吧,瞧他现在这副病入膏肓动弹不得的废物样子,活着也是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就在他放弃挣扎再次无力的躺平等死时,外面突然有了动静,仔细一听是有人过来了。
楚年顿时看到了希望,正想发出声音求助一下,却发现嗓子疼的厉害,很难大声说话了。
不过外面很快就传来一阵议论声,而且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让他不由得屏住呼吸支楞起耳朵仔细去听。
而外面来的是两个一看就很清秀养眼的哥儿,进了小院后一个拉着另一个有些紧张的问他:
“云哥儿,他们说长得比你好看的那个哥儿就躺在这里面,你当真敢进去看?”
他口中的云哥儿听了,不屑地瞟了一眼那个破旧的小屋:“有啥不敢的,里面不就是吊死个拐子,又病死个长天花的么,人都死了多久了,还怕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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