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帝皇的光明照亮我前行的道路,净化我心中一切犹豫与不洁的念头,赋予我坚定的意志,以无可动摇的信念,执行净化异端的使命……”
监控密室的角落,小型祈祷台前,卡利斯塔斯单膝跪地,低沉而虔诚的祷文在隔绝性能极佳的密室内回荡。熏香清冷的气息钻入他的鼻腔,试图抚平他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的、绿色的、吵闹的影像——史古格爆炸的紫色烟花,吱嘎把古巨基当滑梯时那愚蠢的笑容,还有那震耳欲聋、亵渎神圣的“音响”轰鸣。
他祈祷得比平时更久,更用力。仿佛要将那些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他思维缝隙的“杂质”,通过这古老的仪式彻底驱逐出去。他是审判官,是帝皇意志的利剑,他的心灵必须如同最纯净的水晶,容不得一丝混沌与歧念。
终于,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没有丝毫褶皱的黑色长袍,脸上的表情重新凝固成坚毅与冷峻。他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回那面巨大的沉思者屏幕前。技术神甫依旧如同雕塑,数据流在终端上无声滑过。
“汇报最新分析进展。”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与疏离,试图用公务重新占据自己的全部心神。
“审判官阁下,”技术神甫的机械音响起,“对目标个体‘吱嘎’的行为模式持续分析表明,其行动逻辑高度依赖即时反馈与‘观众’互动。其所谓的‘科技’造物,稳定性极差,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七点三,但其制造过程本身,似乎能产生一种……扭曲的‘WAAAGH!力场’,暂时提升其与周边兽人的各项生理指标。”
卡利斯塔斯微微颔首,这些都是有价值的情报,有助于理解兽人这种异形的社会结构和力量来源。“弱点呢?找到其防御机制,尤其是那种可切换的灵能护盾的薄弱环节了吗?”
“正在分析。现有数据表明,不同类型的‘打赏’所提供的防护效果与持续时间存在差异,且似乎与‘打赏者’的意念强度及‘观众’的整体情绪波动有关。精确的弱点定位,需要更多……观测样本。”
更多观测样本。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卡利斯塔斯极力压制的涟漪。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需要他继续观看那个该死的“直播”。
一股抗拒感本能地升起。他刚刚才通过祈祷稳定了心神。
但另一个声音,一个更冷静、更基于“理性分析”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这是任务所需。为了找到净化这个污染源的方法,他必须深入了解其运作机制。仅仅是实时监控可能还不够,或许……需要回顾之前的“直播”内容,从中寻找被忽略的细节?
这个理由如此冠冕堂皇,几乎无懈可击。
他的手指,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般,悬停在了控制台的一个按钮上方——那是调用历史记录和数据回放的快捷键。
“为了……更全面地分析其行为模式与力量波动规律,”卡利斯塔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像是在说服自己,“调取……调取目标最近三次大型‘直播活动’的完整记录。重点观察其能量护盾激活与衰减的关键节点。”
“指令确认。调取历史记录: ‘屁精喷射机测试’,‘超劲爆音响系统建造’,‘史古格跳远大赛’。”
巨大的屏幕主画面切换,不再是实时监控那略显平静(吱嘎似乎在午睡?)的工棚,而是开始回放之前那几场混乱不堪的“演出”。
卡利斯塔斯强迫自己以纯粹分析的目光观看。他仔细观察着吱嘎在“屁精喷射机”坠毁前,身上那粉色光泽的闪烁频率;他分析着在建造音响时,不同零件强行结合瞬间爆发的能量乱流;他记录着史古格爆炸时,那血色光环取代粉色光泽的精确时机……
他做得一丝不苟,如同在解剖一具异形尸体。
然而,看着看着,他的注意力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偏移。
他注意到,在“屁精喷射机”即将坠毁、吱嘎大笑着准备硬着陆时,弹幕(通过侧边栏的灵能波动模拟图显示)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带着“幸灾乐祸”和“期待”意味的波动,紧接着,一股代表着“恐虐”的血色能量悄然注入,并非强化防护,而是微微增强了吱嘎的肌肉力量和痛觉忍耐度,让他摔得更狠,但爬起来得更快,显得更加……“硬汉”?
他又注意到,在吱嘎成功让音响发出那恐怖噪音、得意忘形时,一道极其细微的、带着“奸奇”特征的蓝色灵能丝线,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音响的核心部件。几天后的回放显示,那个音响在一次例行测试中突然发出了极其标准的帝国国歌前奏,把吱嘎和所有小子都吓愣了半分钟,然后才恢复噪音。
这些细节,在实时观看时,因为过于混乱和快速,很容易被忽略。但在回放中,慢放,定格,结合能量读数分析……它们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荒诞的“逻辑”。
卡利斯塔斯的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这次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形容的情绪。有点像看到一个小丑在表演极其拙劣的戏法,明知其低劣,却还是会被那出人意料的、愚蠢的“创意”给……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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