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它们护得了谁!”黑袍人怒吼着加大了力道,光盾被震得嗡嗡响,“我妻儿就是被蚀灵雾害死的,这些桩连自己都护不住,留着有何用!”阿玄突然想起那个回头的黑袍人,心里一动,银灵基的光往黑袍人身上探,竟“看”到段破碎的记忆——他的妻儿曾在暖脉桩下避过蚀灵雾,那时的桩还好好的,是后来邪修作祟才失了灵。
“它们不是不护,是被欺负得没力气了。”阿玄往光盾里加了点金灵基的光,“你看,只要我们帮它们,它们还能像以前那样护着大家。”他往黑袍人脚边弹了点暖浆,浆水触到沙粒,竟冒出株续脉花,花背的暖痕在风中轻轻摇,像在说“别生气了”。
黑袍人的掌风突然停了,他望着那株花,眼眶慢慢红了,“我妻儿……最喜欢这花。”他捂着脸蹲在地上,灰气从身上慢慢散了,露出里面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胸口绣着朵小小的续脉花,“我只是……只是太恨了……”
阿玄趁机往第八座桩输了气,桩身立刻抽出新枝,灵脉光与玄台的方向呼应,飞出枚灵核。“最后一座在哪?”他扶起黑袍人,掌心的光往蚀灵雾最浓的地方探——那里果然藏着第九座桩,它的灵脉已与地下的玄台连在一块儿,像条输血的管,正拼命往阵眼里送着最后的气。
“它在撑着玄台!”阿玄惊呼,拉着黑袍人往那跑,“再晚点就来不及了!”黑袍人突然抱起他,用最快的速度往桩的方向冲,风声里,阿玄听见他在说“对不起……以前是我错了”。
第九座桩的灵脉已细得像根线,阿玄赶紧将所有灵基光都输了进去,金补、红驱、白净、银柔、褐固,五道光像五股暖流冲进桩身。桩顶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飞出最后枚灵核,与前八枚聚在一块儿,往五灵玄台的方向飞去。
当第九枚灵核落进玄台凹槽时,整个荒原突然剧烈震动,九宫护灵阵的纹路从玄台蔓延开,像张巨大的网罩住了荒原。九座暖脉桩同时发出清越的鸣响,灵脉光在网里流转,蚀灵雾像见了太阳的雪,纷纷化作水汽,露出底下泛绿的草芽。
黑袍人望着重新变蓝的天,突然对着暖脉桩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妻儿,你们看,雾散了……”风里飘来续脉花的香,像有人在轻轻说“知道了”。
阿玄站在五灵玄台上,五行灵基的光与阵眼的光融在一块儿,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暖”字,正是脉星太爷爷刻在传牌上的笔迹。他仿佛看见太爷爷站在字里笑,看见阿恒爷爷在青阳镇的暖脉树下挥手,看见阿安姑姑领着孩子们拍手,看见所有被蚀灵雾困扰的人都在笑,笑得像开了片续脉花。
“阿玄,你看!”汉子指着远处,修行者们正往这边来,他们望着天空的“暖”字,眼里的光像找到了家的孩子,“荒原的人都知道了,是你用暖脉的光驱散了雾!”
阿玄摸了摸胸口的“暖”字木牌,突然明白自己要的“扬名”,不是刻在石碑上的名,是长在荒原草芽里的暖;不是修行界喊的号,是九座暖脉桩共鸣的声。就像青阳镇的跟脉苗,不用喊自己有多厉害,春一来,自然发芽,秋一到,自然结果,该让人知道的,风自会传。
风卷着续脉花的香掠过五灵玄台,阿玄的身影在霞光里站得笔直,五行灵基的光在他周身流转,像件披在身上的彩衣。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开始——暖脉的光要往更远的地方去,往极北的冰原,往东海的归舟,往南疆的红土坡,让所有地方都知道,有种玄气,能暖透冻土,能化掉邪雾,能让每个角落都长出春天。
远处的修行者们越走越近,他们望着天空的“暖”字,对着阿玄深深鞠躬,像在对着暖脉的光行礼。阿玄笑了,对着他们挥挥手,掌心的光往远处飘,像撒了把种子,要在修行界的土地上,也种出片带着暖痕的续脉花。
他的修行路,才刚走到花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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