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的日光把海面晒得发烫,归舟破开金紫相间的浪涛,船头的了望手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岛!是悬浮岛!”阿玄(他们)站在船舷边,金紫交织的瞳孔里,那座岛正悬浮在半空,底部缠着无数条发光的灵脉,像被无数条光绳吊着的绿宝石。最惊人的是岛心的植物——树干如暖脉树般粗壮,枝桠却开满了紫续脉花,花叶交接处,金紫二色的光流转不息,像幅活过来的太极图。
“比古籍里记载的更惊人。”年轻的西陲阁主捧着帛书,指尖划过上面的线条,“老阁主说,源岛是天地灵脉的肚脐,那株‘双生树’,藏着四境最初的秘密。”归舟靠近岛屿时,悬浮的土地突然垂下无数根气根,根须上结着透明的果,果里封存着细碎的光影,像被冻住的记忆。
阿玄(他们)踩着气根登上源岛,脚刚触到地面,双生树的花叶突然同时颤动,落下的金紫花瓣在地上拼出条路,直指树心。玄阴的声线在意识里发紧:“我‘闻’到了太爷爷的味,还有……他的。”他往花瓣路上迈了一步,脚下的土地突然亮起,映出个模糊的孩童影,正蹲在树底下画暖痕诀,眉眼像极了小时候的阿玄。
树心围着圈古老的石碑,碑上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符文缝隙里渗出金紫二色的液,滴在地上,竟长出小小的双生苗。阿玄(他们)往石碑上注入暖,符文突然亮起,在半空投射出幅巨大的画面——没有四境,没有灵脉,只有团混沌的气,气里慢慢分出金紫二色,像蛋清里的蛋黄,慢慢凝成两个人影,一个捧着暖脉苗,一个握着紫续脉花。
“是天地初开时的灵脉之始。”西陲阁主的声音带着颤抖,帛书在他手里自动翻开,上面的空白处突然浮现出字迹,“金为暖之始,紫为灵之基,本是同源,因‘分’而生隙。”阿玄(他们)的指尖同时触到石碑,金紫液突然顺着指尖往上爬,在两人手背上凝成个相同的印记——是双生树的缩影,金枝紫花,根须缠在一块儿。
双生树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树心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树洞,洞里浮着两卷竹简,一卷金一卷紫。阿玄(他们)各取一卷展开,金简上写的是暖脉诀的源头,紫简上却是初代雾主的笔迹:“吾与脉星,本为同气,因护灵之道分歧,终至反目。然源岛双生,终会归一,愿后世者,知分非分,合非合,心暖则灵脉暖。”
玄阴的声线突然软了:“原来他们不是一开始就恨彼此。”他的指尖抚过紫简上的泪痕,“他只是怕自己的道不被认可。”阿玄的声线望着金简上脉星太爷爷补的批注:“紫非邪,乃灵之锐,需金之暖裹之,方得圆满。”两人的竹简突然合在一块儿,金紫二色的字在简上流动,慢慢汇成个“和”字。
树洞深处传来婴儿的啼哭,阿玄(他们)往里望去,只见树心的腐土上,躺着个浑身发光的婴儿,胸口的胎记正是双生树的模样。婴儿往他们伸出手,掌心的暖痕竟同时映出金紫二色,与他们手背上的印记完美契合。“是灵脉的初心。”阿玄的声线轻轻说,金紫光往婴儿身上涌,“它在等我们告诉它,分与合从来不是答案。”
婴儿突然化作道流光,钻进双生树的树干,树身剧烈震动,金枝紫花同时暴涨,往四境的方向延伸,枝头的花苞里,浮出无数张脸——有脉星太爷爷,有初代雾主,有阿恒爷爷,有每个守护过灵脉的人,他们的嘴角都带着笑,眼角的痣或金或紫,却都透着暖意。
“他们都在。”玄阴的声线带着泪意,指尖触到最近的一朵花,花瓣上的人影冲他眨了眨眼,是极北冰原上被他救过的驯鹿人,“原来离开的人,都变成了灵脉的一部分。”阿玄握紧他的手,金紫印记同时发亮:“就像我们,从来没真正分开过。”
源岛的土地在这时开始发光,无数双生苗从土里钻出来,顺着灵脉往四境蔓延,苗叶上的暖痕是金紫交织的,像无数个跳动的“和”字。西陲阁主突然指着海面惊呼:“归舟在变!”众人望去,只见归舟的船板正在化作灵脉光,与双生树的枝桠缠在一块儿,在半空织成座巨大的桥,桥的尽头,是四境相连的轮廓。
“是‘通脉桥’。”阿玄(他们)望着桥面上流动的金紫光,“太爷爷和他的约定,终于成了。”他们往桥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踩出朵金紫续脉花,花心里浮出四境孩童的笑脸,正举着暖痕诀的拓片,往他们的方向跑来。
双生树的花叶在身后慢慢合拢,树洞深处的石碑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块玉,玉上刻着行新字,是阿玄(他们)的笔迹:“源岛无分合,灵脉本同源,心暖桥自通,岁岁续新篇。”玉光闪烁间,映出个模糊的未来——四境的孩子在通脉桥上追逐,手里的续脉花有金有紫,却都开得灿烂,像无数个被接纳的不同。
离开源岛时,阿玄(他们)回头望,只见双生树的顶端,长出了朵从未见过的花,花瓣一半是暖脉树的粉白,一半是紫续脉花的深紫,花心处,嵌着颗金紫相间的痣,正随着四境灵脉的跳动闪烁。年轻的西陲阁主往他们手里塞了包双生树的种,种子在掌心发烫:“老阁主说,该把它种回青阳镇,让跟脉苗也看看,完整的灵脉是什么样的。”
归舟化作的通脉桥在身后慢慢隐去,却在四境的土地上留下了看不见的痕,像条永远存在的纽带。阿玄(他们)知道,这趟旅程的终点,不是找到源头,是明白所有的分歧与不同,都该被温柔接住,像双生树的金枝与紫花,根须缠在一块儿,才长得扎实。
只是他们没看见,双生树最深的那圈年轮里,藏着个小小的黑影,正随着树的生长慢慢舒展,黑影的眼角,有颗纯紫的痣,像粒被遗忘的种子。而在青阳镇跟脉苗的根部,那株从荒原钻来的纯紫苗,正悄悄往地面探,苗尖的暖痕,竟与源岛玉上的“和”字,有着惊人的相似。
大暑的风带着双生花的香往青阳镇吹,阿玄(他们)踩着金紫花瓣铺成的路往家的方向走,通脉桥的光在身后跟着,像条不会熄灭的尾巴。他们知道,未来或许还有新的分歧,但这次,他们不再怕,因为终于懂得,所谓圆满,从来不是所有人都一样,是允许不一样的光,都能在同一片土里,开出自己的颜色。
喜欢玄黄卫道录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玄黄卫道录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