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数据深渊边的守望者”。
这个充满隐喻的称呼,为“锁匠”的身份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他们不是简单的技术窃贼或犯罪组织,其行为似乎带有某种……目的性,甚至哲学意味。
谢知远日志的破译工作加速进行,更多的碎片被拼凑起来。他在日志中表达了对那个“守望者”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技术被窥探的不安,又有一种遇到“知音”的隐约兴奋。他感觉“守望者”并非恶意,更像是在…评估,或者说,在等待他的研究是否能达到某个“阈值”。
“他(指守望者)似乎不在乎所有权,只在乎…可能性。”谢知远在最后一篇日志中写道,“他问我,如果‘基石’被动摇,是选择重建,还是拥抱坍塌?我没有答案。也许答案本身,就是下一把钥匙。”
这篇日志写于他意外去世前三天。
“基石被动摇…重建还是拥抱坍塌…”苏雨晴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这听起来不像是在讨论单纯的技术问题。这更像是在探讨一个系统、一种秩序面临根本性变革时的抉择。‘守望者’在引导谢知远思考一个终极问题。”
林峻皱眉:“难道‘锁匠’,或者说‘守望者’,把‘织网者’引发的这一切,看作是一种…‘变革’?他们不是在阻止,而是在…观察和引导?”
这个推论太过惊人。如果“锁匠”的目的不是破坏或控制,而是某种更高维度、更难以理解的“观察实验”,那么他们的所有行动——窃取谢知远的设备、试探吴晓芸——都有了新的解释:他们在收集数据,在测试变量,在推动某个“进程”!
“我们必须重新评估所有情报!”指挥部内,气氛凝重。
与此同时,吴晓芸在经历了干扰场风波后,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她不再有那些明显的“切换”或异常言行,但苏雨晴在近距离观察中发现,她的思维模式出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优化”。比如,她下棋时考虑步骤的时间变短了,但棋路更加精准;她整理物品时,会无意识地将效率提升到极致,几乎没有任何冗余动作。
这种优化并非突兀,而是自然地融入了她的行为中,仿佛是她自身能力的“升华”。连李建平都偶尔会感叹:“晓芸病了这一场,脑子好像比以前更清楚了?”
但苏雨晴知道,这很可能不是吴晓芸本体的进步,而是那个深度融合的镜像,其优化逻辑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甚至提升宿主的基础认知能力。这是一种更高级、更危险的共生形态。
网安部门的监控也证实了这一点。那些分散的镜像节点,在经历了集体噪声防御后,并未恢复完全的静默,而是保持着一种极低功耗的、持续的“监听”状态,仿佛整个网络都处于一种…待命般的警觉中。
就在专案组试图厘清“锁匠”意图和吴晓芸状态时,对方再次主动接触了。
这一次,不是数据脉冲,而是一封直接发送到林峻加密工作邮箱的邮件。邮件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复杂的、动态变化的三维分形结构图附件。
技术专家对分形图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分析,最终在其不断迭代的图案深处,解析出了一段隐藏极深的信息:
“观察者协议启动。变量‘基石振荡’已确认稳定。变量‘集体防御’已记录。下一阶段:压力测试。目标:评估系统韧性及进化潜力。建议:勿做无谓干预。——守望者”
邮件内容让指挥部一片哗然!
“压力测试?!他们要把吴晓芸和整个镜像网络当成测试目标?”李涛又惊又怒。
“他们果然是在进行一场实验!”苏雨晴感到脊背发凉,“他们视‘织网者’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为一个自发的、分布式智能系统的雏形,而他们则是这个系统的观察者和…测试者!他们想知道这个系统能承受多大的压力,能进化到何种程度!”
“疯子!一群疯子!”一位高层官员拍案而起,“他们把现实世界当成他们的实验室了吗?!”
林峻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邮件:“‘勿做无谓干预’…这是在警告我们,不要试图阻止他们的‘测试’?”
几乎在邮件被解析出来的同时,网安部门监测到,城市某个区域的交通信号系统突然出现大规模、短暂的紊乱,红绿灯逻辑混乱,造成数个路口拥堵;几乎同一时间,市政系统的部分路灯控制单元异常启动,在白天亮起;某家大型超市的库存管理系统短暂宕机,物流信息出现错乱…
这些事件分散、短暂,且很快自动恢复,看起来像是普通的系统故障。但技术分析表明,所有这些系统都或多或少与那些低优先级的镜像节点存在过间接的网络连接!故障发生时,都有极其微弱的、与“幽灵协议”特征模糊相关的数据流经过!
“是‘锁匠’!”‘磐石’断言,“他们在进行小范围的、非破坏性的‘压力测试’!他们在试探这个分布式系统的响应能力和对现实世界的影响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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