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船缓缓停靠在南半球某个友好国家的港口,灰色的舰体上还挂着极地带来的些许冰霜,在温带和煦的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没有鲜花,没有欢呼,更没有蜂拥而至的媒体。一支低调但高效的工作组早已等候在专用泊位,迅速接管了后续事宜——队员的转移、伤员的护送、以及那些被封存在特制容器中的阵亡者遗骸。
林峻和苏雨晴作为行动指挥官,接受了最简单快速的身体检查后,便在一支护卫小队的陪同下,登上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军用运输机,踏上了返回祖国的航程。
机舱内引擎轰鸣,气氛沉默。林峻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广袤的海洋和逐渐缩小的陆地,左臂包裹在特殊的保温材料中,依旧传来阵阵刺骨的麻木感。苏雨晴坐在他对面,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装有黑色晶体碎屑的小小证物袋,目光有些游离。
这是一场沉默的凯旋。他们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阻止了一场可能颠覆世界的危机,但胜利的滋味,却混杂着太多牺牲的苦涩和未解谜团带来的沉重。陆光煦最后那决绝的自我毁灭,如同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头。
飞机降落在北方一个戒备森严的军用机场。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只有几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行到舷梯下。几位身着便装、但气质沉稳的中年人在车旁等候,他们是更高层级的负责人。
简单的握手,简短而郑重的“辛苦了”,便是全部的迎接词。林峻和苏雨晴被分别请上不同的车辆,车窗玻璃是深色的,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车辆驶入一条通往地下设施的专用隧道,最终停在一个需要多重验证才能进入的电梯前。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停在了标识为“-7”的楼层。
这里是一个位于地底深处的、高度机密的国家安全指挥中心分支节点。白色的灯光,冰冷的金属墙壁,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和身份识别系统,构成了这里的主基调。
他们被带入一间简洁的会议室。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已经坐着几位神情严肃的男女,年龄均在五十岁以上,目光锐利,气场强大。他们是负责统筹超自然及极端威胁事务的最高决策小组成员。
没有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林峻作为现场最高指挥官,首先进行了全面、客观、不掺杂个人情感的详细汇报。从抵达南极,发现“幽灵峡谷”异常,到与“隐修会”武装人员交火,发现冰下通道,进入“心渊之井”所在的冰洞,遭遇占据郑怀山身体的“园丁”,能量之门的出现,陆光煦意识的最终反抗与自我毁灭……每一个关键节点,他都描述得清晰而冷静,只陈述事实,不做过多推测。
当他讲到陆光煦撕裂自身意识,引发能量爆炸,与“园丁”同归于尽(暂定)时,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记录员敲击键盘的细微声响。几位决策者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眼神都变得格外深邃。
苏雨晴随后补充了她基于心理学和侧写学的分析,重点阐述了“园丁”作为意识聚合体的非人特性,陆光煦意识分裂的状态,以及最后时刻那块“定星盘”碎片所起到的关键作用。她也提到了归来途中发现的那段关于“塔中苏醒”的古老音频,并表达了对此的担忧。
汇报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汇报结束后,是长时间的沉默。一位头发花白、肩章显示其地位极高的老者,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你们所做的一切,以及那些为此付出生命的同志,国家和人民不会忘记。”他首先肯定了行动的正当性和牺牲的价值,然后话锋一转,“但是,根据你们的描述,我们面对的威胁,其性质已经远远超出了传统国家安全范畴。一个延续千年的秘密组织,一种涉及高维能量和意识层面的未知技术,三个分布在全球关键节点的神秘信标,以及一个可能并未被彻底消灭的非人实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峻和苏雨晴:“这意味着,我们过去的很多认知、很多应对策略,可能需要从根本上进行重新评估和构建。”
另一位女性决策者接口道:“南极事件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后续的清理和掩盖工作会由专门团队负责。但正如苏雨晴同志提到的,‘塔中苏醒’的警告,以及那个尚未露面的‘镜之城’,是我们必须高度警惕的潜在威胁。我们需要建立一套全新的、跨学科的、能够应对此类超常规威胁的预警和反应机制。”
“这套机制,不能大张旗鼓,必须在绝对保密的前提下进行。”又一人补充道,“我们需要最顶尖的科学家,不仅仅是物理学家,还包括神经学家、信息学家、甚至哲学家和古文字专家。我们需要重新审视那些被尘封的古老传说和未解之谜,从中寻找可能的线索。”
决策小组很快达成共识:立即成立一个代号为“深瞳”的绝密项目,下设多个研究小组,分别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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