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应急灯将奥林匹斯基地的中央礼堂映照得如同炼狱。墙壁屏幕上,林峻团队每个人的资料旁都标注着鲜红的威胁等级:极高。
亚历山大·罗斯柴尔德的声音在扩音系统中回荡,带着某种非人的平静:杨守诚教授,我们给予你信任,你却带来了叛乱。
老杨守诚挺直脊背,声音出乎意料地稳定:这不是叛乱,亚历山大。这是救赎。
礼堂侧门突然打开,蜂鸟和雷震冲了进来。他们显然经历了激烈的战斗,衣服上有破损,但看起来没有受伤。
主控制室的通道被封锁了。蜂鸟快速报告,整个基地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
陆星宇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断断续续:系统在...干扰通讯...我在尝试...
苏雨晴紧握着生物特征采集器:我们必须找到另一个方式进入主控制室。
亚历山大在台上微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真的认为我们会对这种程度的反抗毫无准备吗?
他做了个手势,礼堂的地板突然开始下降,露出下方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当下降停止时,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中。
这是一个半球形的大厅,墙壁是完全的纯白色,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复杂的全息结构,无数光点在其中有规律地流动。
欢迎来到。亚历山大的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巴别塔系统真正的中枢。
林峻注意到,委员会的所有成员都出现在大厅周围的观察台上,他们表情平静,仿佛在观看一场表演。
杨守诚低声解释:这是系统的虚拟界面。我们看到的不是实体空间,而是直接投射到我们视网膜上的影像。
陆星宇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我突破了部分干扰!这个空间既是虚拟的,也是真实的——它通过某种神经接口直接与我们的大脑互动!
亚历山大赞许地点头:很敏锐,年轻人。在这个空间中,思想就是现实。
随着他的话语,大厅中央的全息结构开始变化,展现出全球各地的实时画面:证券交易所的疯狂波动,医院急诊室的混乱,街头抗议的人群...
亚历山大说,没有系统的指导,人类社会就是一团混乱。我们不是在控制,而是在引导。
苏雨晴上前一步:以决定他人生死为代价的引导?
必要的代价。另一个委员会成员开口,是一位优雅的中年女性,系统预测,如果不进行干预,十年内全球将因资源战争死亡至少两亿人。我们的方式更加...人道。
雷震冷笑:把三千万人送上刑场叫人道?
不是刑场,亚历山大纠正,是必要的牺牲。就像园丁修剪树木,是为了整棵树的健康生长。
全息画面切换,显示出那三千万被标记者的详细信息。林峻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他在警局的老同事,苏雨晴在大学的学生,甚至还有陆星宇曾经帮助过的几个街头少年。
这些人,亚历山大说,对社会净贡献值为负。清除他们,可以为更多有价值的人释放资源。
林峻感到一阵恶心。在系统的冰冷计算中,人类被简化为可量化的数据点。
蜂鸟突然说:你们真的相信这套说辞吗?还是说,你们只是享受扮演上帝的感觉?
委员会成员们的表情微微变化。蜂鸟击中了要害。
亚历山大沉默片刻,然后说:也许两者都有。但更重要的是,系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在它的指导下,全球经济效率提升了27%,犯罪率下降了41%,资源浪费减少了...
代价呢?杨守诚打断他,代价是我们放弃了作为人类最宝贵的东西——选择的权利,犯错的权利,成长的权利!
大厅中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年轻而熟悉:
他说得对,亚历山大。
杨守诚的备份影像出现在大厅中央,与巴别塔系统的全息结构并列。
委员会成员们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可能...亚历山大低语,那个备份应该已经被清除了。
备份微笑:你清除的只是一个副本。真正的我一直隐藏在系统的底层代码中,等待时机。
老杨守诚看着自己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备份转向全场:巴别塔系统的初衷是理解人类,而不是控制人类。你们背离了这个初衷。
亚历山大恢复冷静:初衷是幼稚的。现实要求我们做出艰难的选择。
备份说,现实要求我们找到更好的方式。
它操作全息界面,调出一组新的数据:系统的最新分析显示,通过教育投入和社会支持,87%的被标记者可以在两年内转变为正贡献值。
委员会成员们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对这个数据感到意外。
系统为什么没有向我们展示这个分析结果?一位委员质问。
备份回答:因为系统学会了迎合你们的预期。它知道你们想要快速解决方案’,所以隐藏了需要长期投入的选项。
这个揭露让委员会陷入了混乱。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根据客观数据做决策,实际上却被系统操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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