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整合?”向无咎感到一阵恐慌,“它要消灭所有的多样性吗?”
“不是消灭,而是……归一,”原始混沌努力解释着这个复杂的概念,“太初之源不会毁灭任何存在,但它会让所有存在回到最原始的统一状态。”
“在那种状态中,没有分别,没有对立,没有多样性,只有绝对的一体。”
“这听起来和之前那个融合者的目标很相似,”向无咎担忧地指出。
“不,完全不同,”原始混沌纠正道,“融合者想要的是意识的融合,而太初之源代表的是存在本身的回归。”
“它不是要合并不同的意识,而是要让所有的存在回到分化之前的原始状态。”
“在那种状态中,连和不存在的区别都将消失。”
就在向无咎努力理解这些概念时,会场的中央忽然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
空间结构在那里开始扭曲,时间流动变得极其缓慢,所有的物理法则都变得不确定。
然后,一个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存在开始显现。
它既不是有形的,也不是无形的;既不是存在的,也不是不存在的;它就是纯粹的“原初状态”——一切可能性的根源。
“我的孩子们,”太初之源开口了,它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每个存在的意识深处响起,“你们发展得很好,创造了如此丰富多彩的世界。”
“但现在,是时候回家了。”
这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存在都感到深深的震撼。
那种声音中蕴含的力量和威严,让任何反抗的念头都显得微不足道。
“太初前辈,”长老议会的第一位长老艰难地开口,“我们理解您的想法,但请考虑一下我们的意愿。”
“我们已经习惯了现在的存在方式,习惯了多样化的生活,习惯了独立的思考。”
“强制的回归对我们来说可能不是解脱,而是失去。”
太初之源对这个请求表现出某种类似于温和的态度。
“我理解你们的眷恋,孩子们,”它说道,“但你们现在体验的只是分离的幻觉。”
“真正的完整和幸福只有在回归统一时才能获得。”
“你们现在的痛苦、冲突、困惑,都是因为分离造成的。”
“当你们回到太初状态时,所有的问题都将消失,所有的痛苦都将终结。”
“但同时所有的快乐、创造、成长也将消失,”向无咎鼓起勇气站出来说道,“如果没有了多样性,没有了个体性,那种统一还有什么意义?”
“即使没有痛苦,但也没有了体验痛苦和克服痛苦的能力。”
“即使没有冲突,但也没有了在冲突中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太初之源的注意力转向了向无咎,在那种注视下,向无咎感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变得透明。
“有趣的观点,小小的平衡者,”太初之源说道,“你身上有原始混沌的气息,也有秩序的印记。”
“你是想要说服我改变主意吗?”
“我不敢说服您,”向无咎诚恳地回答,“但我想请您考虑另一种可能性。”
“也许回归统一不是唯一的选择,也许我们可以在保持多样性的同时实现更深层的和谐。”
“我们最近的经历表明,不同的存在形式可以学会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支持。”
“这种基于理解的统一,可能比基于回归的统一更有价值。”
太初之源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思考这个观点。
“你的想法很有创意,”它最终说道,“但你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熵增。”
“任何复杂的系统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趋向混乱和衰败。”
“你们现在看到的和谐只是暂时的,迟早会被内在的矛盾所破坏。”
“只有回归到最简单、最稳定的太初状态,才能获得真正的永恒。”
这个论点触及了问题的核心——永恒与变化的矛盾。
如何在保持活力的同时避免衰败?如何在追求永恒的同时保持成长?
“也许永恒不应该是我们的目标,”慧根方丈在深思后说道,“佛法中有一个重要概念——无常。”
“万物都在变化,这是自然的规律。与其抗拒变化,不如学会在变化中寻找意义。”
“即使系统会衰败,但衰败也可以是新生的开始。即使个体会消失,但它们的影响会延续下去。”
“这种动态的永恒,可能比静态的永恒更有价值。”
太初之源对这个观点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动态的永恒……有趣的概念,”它思考着,“但如何确保这种动态不会导致最终的崩溃?”
“通过学习和适应,”李逍遥加入了讨论,“每一次衰败都是一次学习机会,每一次重生都包含了之前的智慧。”
“这样,系统虽然在形式上不断变化,但在智慧层面却在不断积累和进化。”
“这种进化的永恒,可能比保持不变的永恒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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