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襄阳总部粮库外的老槐树上,树皮糙得硌屁股,晚风裹着粮仓特有的霉味往鼻子里钻,还得时不时扒拉一下挡眼睛的树枝——这破差事,真不如在钱塘分舵跟兄弟们喝黄酒吃茴香豆舒坦。
三天前我刚从敦煌回来,风尘仆仆的,还没来得及跟耶律齐帮主细说西夏那边的情报,就被柳长风堵在了传功堂门口。这老小子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净衣派长袍,手里把玩着玉扳指,笑得一脸假惺惺:“林长老辛苦啦,刚从西北回来就别歇着了,粮库最近账目乱得很,你脑子活,又懂那些新法子,就劳烦你去清点清点,也让兄弟们看看,咱们丐帮重用你不是没道理的。”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柳长风是净衣派的核心长老,粮库历来是他的人在管,怎么突然大方给我管?再说我刚回来,连口热饭都没吃,哪有心思管账目?可耶律齐帮主在旁边,柳长风又说得冠冕堂皇,我要是推辞,倒显得我怕事。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柳长老客气,为丐帮做事,应该的。”
现在蹲在树上看着粮库的动静,我才明白这老小子没安好心。从戌时到现在,已经有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粮库侧门溜进去了,进去时手里是空的,出来时都揣着个小布包,看那样子像是账本。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这玩意儿自从在敦煌解锁了“地形感知”技能,周围有个坑坑洼洼都能察觉到,刚才那几个人踩过的地砖,有两块是空的——下面肯定藏了东西。
“吱呀”一声,粮库的侧门又开了,这次出来的是粮库管事王三,这小子是柳长风的远房侄子,平时仗着柳长风的势,对污衣派弟子非打即骂。他手里也揣着个布包,走得急,差点摔在门槛上,嘴里还嘟囔着:“快点快点,柳长老还等着呢,要是被那姓林的发现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柳长风在背后搞鬼。我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木哨子——这是情报堂陈默给我的,吹一声是“安全”,吹两声是“有情况”,吹三声是“抓现行”。我对着粮库东边的矮墙吹了三声,没一会儿就看见三个黑影从墙后窜出来,是我提前安排的污衣派弟子,都是在钱塘分舵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手脚干净,嘴也严。
“林长老,咋弄?”领头的小黑子凑到树下,他脸上还有道疤,是上次跟黑风寨交手时留下的,说话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
“你们俩绕到后门,把住出口,别让王三跑了。小黑子你跟我来,咱们去抓他个现行。”我轻轻跳下树,落地时尽量放轻脚步——这粮库的地砖是青石板,踩重了会响。
小黑子跟在我后面,手里攥着根短棍,眼睛瞪得溜圆。我们顺着墙根摸到侧门,门没关严,留了道缝,里面传来翻东西的声音。我示意小黑子等着,自己从门缝里往里看——王三正趴在桌子上翻账本,旁边还堆着几包东西,打开的那包是糙米,里面掺了不少沙子,一看就是被人换过的。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王管事,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翻账本,是想给兄弟们准备惊喜吗?”
王三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账本掉在地上,抬头看见我,脸瞬间白了,结结巴巴地说:“林……林长老?您咋来了?我……我就是过来看看账本,没别的事。”
“看看账本?”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账本,翻开一看,上面的数字乱七八糟,明显是被篡改过的,“这账本上的数字,跟我昨天清点的库存差了三百石粮食,你跟我说说,这三百石粮食去哪儿了?”
王三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我……我不知道,可能是之前的管事记错了,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我指了指桌子上掺沙子的糙米,“那这掺沙子的米是咋回事?兄弟们吃的粮食,你也敢动手脚?你就不怕被执法长老知道,废了你的武功,逐出丐帮?”
这话戳中了王三的软肋,他“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说:“林长老,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柳长老让我干的!他说让我把账本改了,再把好米换成掺沙子的,让您清点的时候出岔子,到时候就说您贪污粮食,把您赶出丐帮!”
我心里冷笑,柳长风这招够阴的,要是我没提前察觉,真被他栽赃了,不仅我得倒霉,污衣派在丐帮的地位也会受影响。我刚想再问,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人喊:“王三,柳长老让你赶紧把东西送过去,别磨蹭!”
是柳长风的贴身弟子,我赶紧对小黑子使了个眼色,小黑子立马捂住王三的嘴,把他拖到粮库的角落里藏起来。我则拿起桌上的账本,假装是王三,应了一声:“来了,马上就好!”
我拿着账本走出去,柳长风的弟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布包,见了我,皱着眉头说:“你咋这么慢?柳长老都等急了。这是柳长老让给你的,说是给你补身子的。”
我接过布包,摸了摸,里面是个小瓷瓶,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毒药或者泻药,柳长风这是想杀人灭口。我笑着说:“替我谢谢柳长老,我这就跟你过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