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提及祖陆,”李之源抓住关键,“可知如今,尚有祖陆存世的方位?”
沧澜努力回忆着族中最古老的星图壁画,不太确定地指向一个方向:“根据残缺的祖辈星图所示,若还有祖陆存世,最大的可能……是在南方。传说那里曾是九陆之首,也是灾劫爆发的中心,被称为‘神殒之地’。但具体位置,历经万古变迁,早已模糊。只知需一直向南,穿越无数危险海域,或许……在数百万里,乃至更遥远的南方尽头……”
他语气带着不确定和一丝劝诫的意味:“上尊,南方路途极其遥远且凶险万分。不仅有无垠海途、变幻莫测的毁灭海啸与深渊漩涡,更盘踞着诸多强大而嗜血的水族部落与深海巨妖。我流波部族最强大的战士,终其一生,也不敢踏足那片传说中的死亡海域。您……”
“无妨。”李之源打断了他的劝诫,声音依旧平淡,“本座自有手段。”
得到“南方”这个大致方向,以及碧波玄界可能存在的宏大背景(九陆崩毁、真龙传说、强大水族),此行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再问下去,这些偏安一隅的鲛人也提供不了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他心念微动,一枚散发着柔和蓝光、蕴含着精纯水灵之力的水元石,取自小壶天矿脉,经他简单淬炼,自飞舟中缓缓飞出,悬浮在沧澜面前。
“此物予你,可助你部族培育后进,加固阵法。今日之事,不必外传。”
沧澜感受到那枚水元石中浩瀚而温和的精纯能量,远超他此生所见任何灵物,激动得双手颤抖,再次深深拜下:“多谢上尊厚赐!流波部族永感上尊大恩!今日之事,绝不敢泄露半分!”
李之源不再多言。巡水飞舟表面流光微闪,下一刻,便如同融入水流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那片尚未完全消散的血腥水域,以及一群恍如梦中、对神秘“上尊”感激涕零又敬畏有加的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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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之内,李之源设定航向,正南。
窗外景色再次化为飞速倒退的蔚蓝流光。他盘膝坐下,消化着方才获得的信息。
“碧波玄界……九陆崩毁,神殒之地……伪龙后裔盘踞……父亲当年,恐怕是机缘巧合,通过某不稳定的空间通道,直接抵达了南方那块小岛,否则以他当时的修为,绝无可能横渡这无尽凶险的汪洋。”
“如此看来,这片水界的底蕴,比预想的还要深厚。那些所谓的‘伪龙后裔’,能被称为盘踞一方的强横势力,其实力至少也堪比迷惘境,甚至更高……而真正的‘归墟龙宫’,恐怕是与此界本源相关的终极隐秘之一。”
“当务之急,是找到南方大陆,并探寻此界更深层的奥秘。或许,那块大陆上,就隐藏着与此界上古灾劫、乃至混沌源种相关的线索。”
巡水飞舟将速度提升至常规巡航的极致,如同一支无形的利箭,破开重重水幕,坚定不移地向着南方,那片被鲛人视为禁忌与传说的“神殒之地”,疾驰而去。
(第一百一十一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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