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急着要展露锋芒呢。”坎特蕾拉望着漂泊者掌心躁动的水母,眼尾漾着温柔的笑意,指尖轻颤如蝶翼,“可我偏爱柔和的解法,把它给我,好吗?”她摊开手掌,掌心的纹路里仿佛盛着深海的月光,“轻轻放上来就好,我接着呢。”
漂泊者指尖收紧,水母的触须擦过掌心,带来微凉的痒。“不行。”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你已经受过一次苦了。”
她忽然上前一步,胸口几乎贴着他的手臂,气息里的幽香混着海水的咸,漫进他的呼吸。“我早成了百毒不侵的身子。”她仰头望他,睫毛上像沾着细碎的星,“当年的水母都奈我不何,何况这一只?”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手背,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你呀,心肠软得像泡在温水里的糖。放轻松些,有些重量,该由我来担。”
漂泊者喉结微动,终是松了手。水母落在她掌心的刹那,她的指腹轻轻抚过它的伞盖,那剧毒的生灵竟温顺得像只宠物。“你看,没事的。”她抬眸时,眸光撞进他眼里,“走吧,这微光会领着我们,找到藏在暗里的故事。”
门后的浪潮卷着他们往前时,漂泊者只觉手腕一紧,被她牢牢攥在掌心。“别松手。”她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深水区的暗流,最会拆散同行的人。”
红帽人偶的眼睛空洞地望着他们时,坎特蕾拉忽然低呼一声,身子晃了晃。漂泊者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下的衣料薄得像层雾,能隐约触到她温热的肌肤。“又想起往事了?”他的声音放得很柔。
她靠在他臂弯里,呼吸轻轻扫过他的颈侧:“那些被强行按进规则里的痛,总在这种时候钻出来。”抬眼时,眸中蒙着层水汽,“可现在有你在,好像没那么疼了。”
后台的声骸涌来时,坎特蕾拉的毒术如绽开的紫花,而他的剑风裹着提灯的光,恰好为她劈开一条通路。厮杀间隙,她忽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你的影子,和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了。”
找到圆礼帽时,丝绒上的红像极了她唇上的颜色。漂泊者递过去的瞬间,指尖被她轻轻咬住。“沾了点毒液。”她含着他的指腹含糊地说,舌尖的温热让他浑身一僵,待她松开时,那处皮肤已泛着淡淡的粉,“这样就没事了。”
舞台的灯光亮起时,老家主的执念如墨般涌来。“你以为赢了吗?”那阴影嘶吼着,“翡萨烈的规矩,容不得外人放肆!”
漂泊者将坎特蕾拉护在身后,提灯的光芒在他周身炸开:“她不是外人,她是让翡萨烈重获新生的人!”
老家主的残念。那残念跟个大阴影似的,散发着扭曲的气息,声音低沉又怨念:“你费尽心机骗了我,折腾这么多年,得到了啥?就得到了骂名,对吧?这骂名不该你背,坎特蕾拉。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最小最不受待见的翡萨烈,一个人摆弄坩埚……只有看见飞鸟从窗前过,才会笑一笑。你讨厌这儿吧?但又摆脱不了血脉,只能留在这像噩梦囚笼的地方……你看不起翡萨烈的规矩,可规矩还是咬住了你。我说,你就没想过离开吗?担子很重吧?交给我……你马上就能一身轻松,去过自己的生活。”
坎特蕾拉神色平静,眼神却很坚定:“老家主,我都给您造好梦了,您咋还纠缠不休?您不是很满意看我踩着她们的身子,登上荣耀的阶梯,戴上荆棘冠冕吗?”
“幻术不算毒,泡沫早晚得破,比如……现在。”老家主的执念冷哼一声。
“虚假的幻术也能成真实的美好。而您被低语扭曲的执着,已经成了笼罩宅邸的阴影……变成了不该存在的虚妄。我能感受到您被低语折磨的痛苦,我再给您一次解脱。”坎特蕾拉说。
漂泊者察觉到她的困境,大喊:“深渊躲在阴影里,阴影最怕光。坎特蕾拉,我帮你!和光同尘!”说着就把力量注入提灯,光芒更亮了。
“多谢你的信任,小提灯又满了,能更亮了。唔,看来低语还没全散……小心,那执念要躲进阴影了。”坎特蕾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配合着和老家主的异化执念打了起来。
“坎特蕾拉!”漂泊者的吼声盖过混乱的频率,他把全身力量都灌进提灯,暖光一下变成了耀眼的金芒,“深渊怕光,我来帮你!”
提灯的光像剑一样劈开阴影,漂泊者踩着海水飞快地冲过来。眼看坎特蕾拉被执念拽得要失去平衡,掉进暗影里,他猛地加速,在她摔倒前扑过去,双臂紧紧抱住她的腰,把她护在怀里。
两人的身体一下子贴得很近,坎特蕾拉因为惯性往前倾,脸颊正好撞在漂泊者的胸口,鼻子里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海风味。她刚想说话,却因为颠簸和惊吓,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微微起伏。漂泊者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低头时,鼻尖不小心擦过她柔软的紫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突然的亲近,让他瞬间忘了危险,只记得怀里的温软,和她身上那股像深海花香的淡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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