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江华,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意:“江华……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否则,我们即使逃出去,也无颜面对那些可能因我们而死的无辜百姓,无颜面对牺牲的周组长、王磊、老赵他们……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彻底完成。”
终极的抉择,如同最冰冷的刀锋,横亘在了生存与责任之间。
是冒着全员覆没的风险,带着渺茫的希望继续逃离,将可能发生的更大灾难留给未知?
还是由沈哲明独自返回那必死之地,尝试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和价值,去赌一个阻止更大悲剧的机会?
通道的崩塌声越来越近,灼热的气浪已经扑面而来。时间,不允许他们有丝毫的犹豫。
江华看着沈哲明那双眼睛,那里面没有疯狂,没有冲动,只有一种历经巨大痛苦后沉淀下来的、属于医者与战士的理性与担当。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这或许是代价最小的一条路,尽管这代价,是她生命中最无法承受之重。
泪水无声地从她脸颊滑落,瞬间被周围的高温蒸发。她深吸了一口灼热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空气,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感觉永远刻入灵魂。
她松开了紧紧抓住沈哲明的手,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等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生死界限的力量,“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在外面,等你。”
沈哲明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混合着无尽悲伤、释然与一丝温柔的笑容。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江华一眼,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永远烙印在心底,然后猛地转身,义无反顾地、向着那火光冲天、崩塌声震耳欲聋的基地深处,那片吞噬了无数战友的死亡炼狱,踉跄着、却又无比坚定地,冲了回去。
将生的希望留给他人,将最终的毁灭扛在自己肩上。这是他,作为“样本S”,作为战士,作为沈哲明,所能做出的、最后的、也是终极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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