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朔方与河西于东部腹地暗中布局、准备进行最终对决的同时,密切关注着这场大战的另外三方势力,也并未闲着,各自打着精明的算盘。
北庭,庭州。
贺连山在永昌前线显得有些焦躁。他本已磨刀霍霍,准备趁河西内乱南下劫掠,甚至夺取几处草场,却被李飞稳扎稳打的防御和北庭内部传来的按兵不动的命令所阻。
“大帅究竟何意?”贺连山在自己的军帐内,对着心腹副将抱怨,“朔方林鹿都快打到凉州城下了!我们却在这里干看着?再不动手,汤都喝不上一口热的!”
副将低声道:“将军,听说大帅收到了朔方那边的密信,具体内容不知,但大帅似乎有所顾忌。而且,陇右慕容岳那老狐狸也在西边盯着,我们若全力南下,恐被他抄了后路。”
贺连山重重哼了一声:“顾忌?我看大帅是怕了那林鹿!还有慕容岳,不过是个倚老卖老的家伙!”话虽如此,他却也不敢违抗马渊的军令,只能继续与李飞对峙,小规模摩擦不断,但大规模的战事却始终没有发生。马渊的盘算很简单,让朔方与河西先拼个你死我活,他再伺机而动,无论是对付胜者还是收拾残局,都更为有利。同时,他也需提防陇右,避免两线树敌。
河东,太原府。
卫铮率领的五千精骑依旧陈兵黄河东岸,渡船集结,却迟迟没有接到渡河的命令。年轻的将领心中满是不解和憋闷。
“节帅,机不可失啊!”卫铮在送回太原的军报中再次请战,“河西张骏主力已被林鹿牵制在东线,西部空虚,我军若此刻渡河,可轻易夺取灵州、会州等东部郡县,届时进可威胁凉州,退可依黄河而守,大利于我河东!”
然而,柳承裕的回信却依旧谨慎:“稍安勿躁,静观其变。林鹿非易与之辈,张骏亦做困兽之斗,胜负未分,不可轻动。且北庭、陇右皆未大举介入,我河东何必做那出头之鸟?继续监视,保持压力即可。”
柳承裕稳坐太原,他的策略是风险最低的。无论河西之战结果如何,他河东都处于可进可退的有利位置。若朔方胜,他可凭借黄河天险与新邻居谈判;若河西惨胜或两败俱伤,他再渡河攫取利益也不迟。眼下,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才是最符合河东利益的选择。
陇右,金城。
马越在删丹城下遭遇了王琰的顽强抵抗,进展缓慢,这让他十分恼火。但更让他心烦的是来自姑臧方向的坏消息。
“废物!段煊真是个废物!”马越在营帐内大骂,“手握重兵,却连陈望三千骑兵都对付不了,还损兵折将!如今姑臧被围,西部商路断绝,老子在这里跟王琰死磕,好处捞不到,反而损兵折将!”
他麾下将领道:“将军,慕容大帅传来指令,让我军暂缓对删丹的强攻,保存实力,密切关注姑臧方向。大帅似乎有意……等朔方与河西主力决战出结果后,再决定行止。”
马越烦躁地挥挥手:“知道了!告诉弟兄们,围住删丹,别让王琰那厮出来就行!多派斥候,往姑臧方向哨探!他娘的,这仗打得憋屈!”
慕容岳的算盘打得最精。他一方面让马越在删丹牵制王琰,减轻西线压力,另一方面则密切关注着姑臧和东线主战场。他已经暗中与朔方有了某种默契,只要朔方不干涉他夺取张掖、酒泉等西部郡县,他乐得见朔方与河西两虎相争。无论谁胜,他都能确保自己吃到西部这块肥肉。至于凉州,他兴趣不大,那是个烫手山芋,让给朔方或者留给残破的河西,去承受北庭和河东的压力更好。
至此,围绕河西战局的四方势力,态度已然明朗:
· 朔方林鹿:主动出击,志在必得,目标直指河西东部核心区。
· 北庭马渊:隔岸观火,伺机而动,欲做黄雀。
· 河东柳承裕:谨慎保守,稳坐钓鱼台,力求风险最小化。
· 陇右慕容岳:暗中勾结,趁火打劫,目标明确在河西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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