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石榴面黄且瘦,双颊凹陷,显得颧骨略高,仔细瞧还能看见颧骨处的皮肤皲裂。
头发虽然梳的齐整但是打眼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蛋白质缺失的麻草一样的头发,阳光照射下来更显得像秋天的杂草一般枯黄。
穿着一件不知是青黑色还是藏青色的中式的衣服,衣服已经被洗的发白,一看就穿了很多年。袖口,领口,肘关节处都有明显的补丁。往下看,更是有些惨不忍睹——
她的裤子短了一截,裤脚处有明显的拼接,还不止一条拼接,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一部分的脚脖露在外面。
脚上穿上的都不能称之为正常的鞋吧,就是一双草鞋,甚至都不是麻绳编织的草鞋,看着像是麦秸秆编的。
虽说他们这边的冬天不太冷,但如今也是只有四五度左右的温度,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这种天气让孩子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刘新梅不禁皱眉:新时代都成立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人会穷成这样?
赵石榴发现面前这个和自己头发颜色不一样的婶婶刚才是打算和自己说话的,但是看到自己以后就一直皱着眉打量自己,是不是发现自己不是这里的人了?被发现了会怎样?这里的人会很排外吗?就像村长伯伯不喜欢那些逃难来村里落户的人一样。
于是她有些不安的抓紧衣角,眼睛里充满不安,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笑,试图挽救一些好感。
刘新梅一愣,现在谁家的娃不是白胖高壮当宝贝呵护着长大的,但眼前的孩子明显不是。看着这孩子拘谨的模样,有些动容和心疼,眼睛微微发酸。
不知怎么就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因为爷奶重男轻女,那时候自己也是没有新衣服穿,吃饭永远不能上桌吃,且经常挨饿挨打,但刘新梅觉得就算是那样,好像也没有眼前孩子的苦。
侧过身抹了把眼睛,转头声音轻柔问赵石榴,“丫头冷不?咋一个人在这?来过来,到阿姨店里坐会。”说着便拉赵石榴的手,摸到手到时候刘新梅更心疼了,赵石榴的手满满都是口子和老茧。明明看着才十岁,可手却像七老八十的老人手一样干瘪,由于过分的瘦弱,骨节嶙峋,刘新梅握着都觉得硌手。
赵石榴感受到了眼前的婶婶的善意,紧绷的神经略略有些放松下来,顺着刘新梅的力道进入了店里,被刘新梅按坐在一张黑色的,略带凉意,摸起来像某种动物的皮的椅子上。
赵石榴有些局促不安,她屁股只敢坐了一半椅子,剩下半个屁股悬在空中,两只手抓着大腿上的布料腼腆的冲着刘新梅笑,“谢谢婶婶,我不冷。”
刘新梅往一次性杯子里倒了点热水给赵石榴,“来,丫头先喝点热水。”水杯放在赵石榴手上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赵石榴干瘦的手传来的冰凉,又是一阵心疼,这娃娃嘴上说不冷实际上看着手都要冻僵了。
“谢,谢谢婶婶。”赵石榴起身接过热水,入手就感受到了水杯传来的温度,让她缓解不少寒冷。
遂打量起手心里的杯子,又是她从没见过的东西,水杯颜色发白,有些柔软,有点像纸张,但纸都很怕水的,赵石榴曾经见过赵三宝的书,宝贝的一点水都不能沾,甚至都不能有潮气,太阳好的时候还要把他那几本书晒晒,祖母要求家里所有的孩子都不能靠近那些书,生怕给他弄坏了。
赵石榴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水喝着,生怕把这位婶婶的水杯子弄坏了。
刘新梅在店里转了转,找到了一件自己孙女落在店里的外套,孙女去外省上大学了,这还是寒假的时候过来看她给她帮忙干活热了,脱下的外套,后来就一直也没拿走,想到孙女那满柜子的衣服想着也不差这一件,遂拿起来披在赵石榴身上,“丫头这是我孙女的衣服,她穿不着了,你不嫌弃的话穿着吧,这种天气太冷了,你穿的太薄了回头冻感冒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赵石榴吓得站起来推拒,“婶婶,不不不,使不得,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您给我喝口热水就已经很感谢您了,我不能再收您的衣服了。”
一件衣服有多珍贵赵石榴是知道的,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件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新衣服,而且眼前的衣服一看就是像刚才的水杯一样珍贵无比,平白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赵石榴实在良心过意不去。
刘新梅强硬地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后,又拉着赵石榴的胳膊塞了进去,然后把拉链拉高,这才笑着说,“别推辞,这羽绒服她买了就没穿几次,太热了在我们这基本穿不到,放着也是浪费。我孙女比你高不少,你穿着有点大,可能会有点钻风,但肯定比你现在这身要暖和。”
赵石榴感受着身体的温度一下上来,这下她都有些不想脱了,但更说明这件衣服的珍贵,所以更不能要了,“婶婶,我真的不能收,我什么都没做,就要我收您这么贵重的衣服,我实在不好意思。”
刘新梅越看赵石榴就越顺眼,多好的孩子,不爱占便宜还有礼貌,“丫头你就穿着吧,你看你穿着显得多好看,这羽绒服我孙女肯定不要了,要不也不会在这我放那么久,你不穿一直在这放着也浪费,婶婶喜欢你,愿意给你,你踏实收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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