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身披玄甲,冷冷注视着麾下将士换上轻骑军的服饰。他手中把玩着阴兴林的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兴林此刻被两名亲兵“护送”着,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不住打颤。
“阴将军,”黄信声音低沉,“待会儿城门叫开,你若敢耍花样,休怪我刀下无情。”
阴兴林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哭腔:“黄将军饶命,末将……末将不敢。”
队伍行至朔州城下,阴兴林按照黄信的吩咐,颤抖着声音喊道:“开门!我乃轻骑军统领阴兴林,有紧急军情禀报城主!”
城上守军见状,又见是阴兴林亲自叫门,虽有疑虑,却也不敢怠慢。城门缓缓打开,就在此时,黄信眼中寒光一闪,厉声喝道:“动手!”
三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守城士兵猝不及防,瞬间被制服。黄信一马当先,直奔城主府而去。城中百姓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城主府内,朔州城主正与幕僚议事,听闻外面杀声震天,顿时大惊失色。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府门已被撞开,黄信率领大军将整个城主府团团围住,箭矢上弦,利刃出鞘,杀气腾腾。
城主面色铁青,看着步步逼近的黄信,颤声问道:“黄信,你……你这是何意?”
黄信冷笑一声:“何意?奉上天之意,前来取你项上人头!”
八王爷阴兴伟拄着断裂的长枪半跪在地,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身后追兵扬起的烟尘。玄甲上凝固的血痂混着泥土黏在甲叶缝隙,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还在渗着血,将半幅战袍染得发黑。他身后,八千残兵如惊弓之鸟,三三两两瘫坐在断崖边的血泊里,断裂的旌旗在暮色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王爷,咱们得往苍狼山撤!亲卫统领李虎拖着被箭射穿的右腿爬过来,钢刀在石地上划出刺耳的火星。阴兴伟猛地啐出一口血沫,齿缝间挤出森然冷笑:撤?本王纵横沙场二十年,何曾像丧家犬一样逃窜!他一把扯下染血的头盔,露出被乱发掩盖的狰狞面孔,传我将令——
话音未落,西侧山坳突然传来密集的弓弦震颤声。数十支火箭拖着焰尾划破暮色,在残兵中炸开一片火海。惨叫声里,阴兴伟瞥见山梁上竖起的玄铁狼旗,瞳孔骤然紧缩——那是镇北侯黄信的旗号!黄信匹夫!他怒吼着将长枪顿在地上,枪尖激起的碎石飞溅在亲兵脸上,拿本王的铁胎弓来!
李虎死死抱住他的腰:王爷不可!留得青山在......阴兴伟反手一拳砸在他胸口,将这位跟随自己十年的亲卫打得口喷鲜血。滚开!他猩红的目光扫过那些面如死灰的士兵,本王的兵,只有战死的鬼,没有投降的孬种!
残阳如血时,苍狼山的夜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阴兴伟倚着断裂的崖壁缓缓滑倒,铁胎弓还攥在手里,箭囊却已空了。他望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八千残兵渐渐围拢过来,没有人说话,只有钢刀出鞘的铿锵声在山谷间回荡。
山谷两侧的密林中突然响起震天喊杀,黑风城主陈上林亲率五千黑甲骑兵自高坡俯冲而下,玄色披风卷着雪沫掠过刀光。八王爷正拄着断裂的长枪半跪雪地,胸前甲胄已被鲜血浸透,眼见敌军的月牙弯刀即将劈下,却见一面玄铁大旗破风而至,二字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弓弩手压制!左翼骑兵随我冲阵!陈上林的咆哮混着马蹄声砸向敌阵,他手中虎头湛金枪旋出银弧,将三名敌兵连人带甲挑上半空。黑甲骑兵如楔子般撕开包围圈,枪尖挑飞的旌旗与断刃在暮色中划出凄厉弧线。
王爷速退!亲卫队长策马横刀,刀背猛拍八王爷坐骑。幸存的残兵纷纷抓着骑兵抛下的绳索,在马队掩护下向谷外突围。陈上林单骑立于隘口,金枪舞得水泼不进,身后是陆续撤出的败兵与熊熊燃烧的辎重车——那是他特意留下阻敌的火障。
当最后一名伤兵被抬上马车,陈上林才调转马头,玄甲上的血珠甩落在积雪中,绽开点点红梅。远处追兵的怒吼被风雪吞没,他回望谷中渐熄的火光,突然勒住缰绳:传我将令,沿鹰愁涧扎营,伤兵先行,本帅断后!黑风大旗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映着他刀削般的侧脸,眸中寒星比雪更冷。
残阳如血,黑风城的断戟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陈上林左臂中箭,血染征袍,仍死死护着身后脸色惨白的八王爷阴兴伟。城破的刹那,他亲率三万亲兵凿穿敌阵,刀锋卷刃时终于在朔州城东北角的箭楼附近里找到了重伤的八王爷。
此刻杀声震耳,皇天赐的镇北军如潮水般漫过城头,玄甲上的狼头旗在硝烟中狰狞舞动。将军!东门失守了!副将的嘶吼被羽箭穿喉的脆响截断,陈上林瞳孔骤缩——他看见数十架云梯同时搭上城墙,甲士们踩着同袍的尸身往上攀援,玄色洪流正一点点吞噬这座孤城。
护王爷走!陈上林猛地将阴兴伟推给亲兵,反手拔出腰间短铳。铅弹轰穿两名敌兵咽喉的瞬间,他暴喝一声:后队变前队,向青州突围!话音未落,背后传来轰然巨响,西城墙竟被撞车生生撞塌了数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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