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死寂之后,营地内外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和议论声。
秦军士兵和流民们看向白起的方向,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深的敬畏。
而世家护卫们则是一个个面色骇然,看向营地的目光彻底变了,充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
王衍张大了嘴巴,手中的玉如意差点掉落在地。
谢道韫掩在面纱下的嘴唇微微张开,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思索,她深深看了一眼白起消失的方向,又看向高台上那玄衣帝王。
嬴政缓缓放下手,面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心中却清楚,白起方才那看似随意的一按,消耗绝对不小,那是对某种规则层面的力量的运用。
“李斯。”
“臣在!”
“按端木先生所言,立刻将尸体拖至远处,以烈火焚烧,深埋其灰。所有接触过此物者,单独隔离观察。彻底搜查俘虏营,看是否还有类似症状者!”
“诺!”李斯立刻带人忙碌起来。
嬴政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营地外的世家车队,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力量:“小小插曲,让诸位受惊了。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
王衍脸色变幻不定,惊魂未定,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谢道韫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境,上前一步,再次微微一福,声音依旧清越,却多了几分郑重:
“陛下临危不乱,麾下能人异士辈出,道韫佩服。方才变故,实乃道韫生平仅见,不知陛下可知其根源?似与古籍中记载的某些灾厄颇为相似……”
她直接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也展现了谢氏才女的学识与胆魄。
端木赐也适时开口,面色凝重:
“谢姑娘所言不错。此灰孽之症,学宫古籍确有零星记载,谓其乃天污地染之兆,通常伴随大规模死亡与怨恨而生,能侵染生灵,使其异化,且具传染之性。只是记载模糊,且早已绝迹,不知为何会于此地重现……”
他将目光投向嬴政,意味深长。
嬴政目光扫过众人,知道此事无法隐瞒,也无需隐瞒。
他缓缓开口,声音传遍四周:“此异变,与数日前东方天际出现的灰色旋涡有关。凡被其光丝照射之血迹尸体,皆有异化之险。朕,亦是首次得见。”
天瞳异象?灰光照射?尸体异化?
这些信息如同重磅炸弹,让所有人再次色变。
尤其是世家众人,他们远在山东,并未亲眼见到那日的异象,此刻听闻,更是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天命神州,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王衍再也顾不得风度,急声问道:“陛下此言当真?那…那异象还会再现吗?这灰孽该如何防范?”
他的问题,也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惧。
嬴政尚未回答,一名负责看守焚烧现场的士兵突然连滚爬爬地跑来,脸上带着极度的惊恐,声音颤抖:
“陛…陛下!不好了!那怪物的尸体…烧…烧不掉!”
“什么?!”众人皆惊。
士兵语无伦次:“火…火一碰到它,就…就变小了!好像…好像被它吸进去了一样!而且…而且尸体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几乎同时,营地内临时设立的隔离区里,也传来了惊恐的呼喊声!
之前几名与怪物有过接触的士兵和流民,突然开始浑身发抖,皮肤下隐隐透出灰色的脉络,眼神变得涣散而疯狂!
传染开始了!
而且速度远超想象!
“封锁隔离区!任何人不得出入!”嬴政厉声下令,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端木赐和谢道韫:“端木先生,谢姑娘!学宫与世家古籍中,可有关于遏制此灰孽蔓延之法?!”
此刻,他已顾不得什么谈判与试探,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般的危机,才是第一要务!
端木赐与谢道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重。
端木赐沉吟道:“古籍记载残缺,只提及需以至阳至烈之物焚灭,或以浩然正气、清圣之光压制…具体…”
谢道韫却忽然开口,打断了端木赐的话,她从袖中取出了那枚一直紧握的玉佩。
那玉佩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却异常纯净温和的乳白色光芒。
“陛下,”
谢道韫举起玉佩,只见那光芒照向隔离区方向时,似乎让那些刚刚开始异变的士兵痛苦稍减,
“我谢氏祖传此玉,似有些许安神定魂、克制邪祟之效。或许蕴含特殊能量的玉石或某些草药,能对此症有所抑制?”
就在众人因这一线希望而稍松一口气时——
营地边缘,一名负责警戒的士兵突然指着远处天空,发出了更加惊恐的尖叫:
“又…又来了!那个漩涡!!而且…而且好像变得更大了!!”
所有人骇然抬头!
只见东方天际,那个巨大的、冷漠的灰色旋涡之眼,竟然真的再次缓缓浮现!
而且规模似乎比上一次更加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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