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宫殿,谋略殿内。
空气中的压抑几乎凝成实质。
曹操高踞王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临”字符文,深邃的目光落在下方躬身而立的司马懿身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典韦、张辽、于禁等旧部分立两侧,眼神锐利如刀,毫不掩饰敌意与审视。
唯有郭嘉,面色苍白地坐在一侧,指尖捻着一枚黑暗棋子,似在把玩,又似在推演。
“仲达,”
曹操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你与汝之家族,是如何来到这深渊,又为何偏偏在此时,出现在朕的面前?”
司马懿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回陛下,天道异变,神州重塑,我司马一族亦受天命……或曰深渊感召,降临于此九幽之地。初始亦是挣扎求存,幸得祖上余荫,略通保身延命之法,方得苟全。”
他略一停顿,继续道:
“我等降临之处,恰在腐朽低语者势力边缘,备受侵蚀压迫,深知其恐怖。
近日忽闻陛下于冥河之畔崛起,横扫四方,帝威浩荡,心中振奋不已。
故一直暗中关注,期盼能重归陛下麾下,效犬马之劳。
适才见陛下与那溃烂主宰激战,知是关键之时,故冒昧出手,略尽绵薄,只为表明心迹,绝无他意。”
这番说辞,可谓滴水不漏,既解释了来历,表明了困境,渲染了投靠的迫切,又将之前的出手定义为“表忠心”。
郭嘉忽然轻轻咳嗽一声,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司马仲达,你方才所用禁锢魂链,似乎并非纯粹的深渊之力,其中蕴含的那一丝……似是而非的人道气运,从何而来?据嘉所知,深渊与此等气运,本该格格不入。”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更冷。
这正是郭嘉和曹操最大的疑虑。
司马懿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敬佩”与“无奈”:“郭祭酒明察秋毫,果然瞒不过您。”
他坦然道,“不敢隐瞒陛下与祭酒,我族降临之初,曾意外发现一处上古遗迹,乃是一陨落于此的古老幽冥神只所留。其内残留部分幽冥法则,以及一些被其吞噬、未能彻底消化的,来自昔日大宋疆域的残破龙气与文脉气运。”
他抬手,掌心浮现一团微弱的光芒,其中确实缠绕着极其淡薄的金色气运丝线,但核心已被幽冥气息侵染成了暗灰色。
“我族费尽心力,方将这两股力量勉强融合,炼成几道幽冥锁魂链,威力虽不及真正神器,却也有些特异之处,正可用于应对此类魂体聚合之魔物。此乃我族最大倚仗,今日为助陛下,已损耗其一。”
他将这融合力量的气息完全展现,确实如他所说,残破而混杂,但解释得合情合理,将与大宋的关联归结于吞噬遗迹。
曹操沉默片刻,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司马懿的灵魂。
司马懿始终保持着恭顺的姿态,任由探查。
“昔日恩怨,于这天命神州,已是前尘。”
曹操缓缓道,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论,“在此深渊,朕,需要力量,需要人才。你司马家族,若真心效命,朕,可既往不咎。”
“陛下胸怀,如渊如海!臣与家族,必誓死效忠,以报陛下不弃之恩!”
司马懿立刻深深拜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
“起来吧。”曹操摆了摆手,
“既入朕麾下,当有进见之礼。你对那腐朽低语者,所知多少?”
这才是关键。
投名状之后,便是价值。
司马懿站起身,神色转为肃穆:
“陛下,据臣家族多年隐忍观察,‘腐朽低语者’乃是此片九幽区域最古老的领主之一,其本体深藏于永恒沉眠之地的核心,极少直接现身,惯于派遣如‘溃烂主宰’般的代言者行事。
其力量核心在于腐朽与低语,能侵蚀万物,扭曲心智,将一切生机拉入永恒的沉眠与腐朽。”
他顿了顿,继续道:
“此獠势力盘根错节,麾下类似溃烂主宰这般的领主尚有数位,各自掌控一片区域。且其似乎与深渊更深处,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有所关联。”
郭嘉插言道:“其弱点何在?”
司马懿沉吟道:
“其力源于沉寂与终结,故而极度厌恶炽烈的生命之火、极致的毁灭性能量,以及能够定鼎秩序、镇压混乱的皇道帝气。
陛下之杀戮帝气,典韦将军之熔岩毁灭力,皆可对其造成有效杀伤。
然其本体所在,环境极其恶劣,遍布腐朽力场,大军难入。”
就在这时,一道扭曲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入殿内,化作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正是已半依附于曹操的千面魔君的一个化身。
它发出嘶哑的声音:
“魏武陛下……
您刚刚消灭了溃烂主宰,腐朽低语者已然震怒……
它麾下的凋零伯爵与寂灭女妖正在集结力量……
目标,直指您的宫殿……”
它带来的情报与司马懿所言相互印证,甚至更加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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