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偏殿,灯火通明。
张仪立于一幅巨大的神州舆图前,指尖缓缓划过那些与大唐接壤或关系微妙的势力范围——蜀地、陇西羌氐、乃至一些残存的草原部落以及盘踞山东、态度暧昧的世家联盟。
他的眼神锐利而冷静,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合纵连横,无非‘利’、‘害’二字。然,人心多疑,尤在乱世。有时,空口白牙,远不如一则恰到好处的‘流言’。”
张仪低声自语,脑海中“无中生有”之策已然成型。
此计精髓,在于凭空制造矛盾,混淆视听,令对手相互猜忌,从而为己方创造机会。
他的目标明确:
最大程度地孤立和削弱目前最具潜力的头号对手——大唐李世民。
而突破口,就选在那些与大唐关系本就脆弱,或心存疑虑的势力身上。
数日之后,一则不知从何处起源、却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的流言,开始在蜀地、陇西乃至部分草原部落中悄然传播开来。
流言的版本细节各异,但核心内容却惊人一致:
大唐皇帝李世民,表面上宽宏纳谏,善待降虏,实则为“天命之气”所驱,已有意效仿秦皇,行“书同文,车同轨”之策,欲将境内所有异族、非唐文化之势力,尽数同化或铲除!
更有甚者,言之凿凿地声称,李世民已密令心腹将领,暗中制定了一份“清洗名录”,凡不习唐礼、不遵唐律、不奉唐俗者,无论部落酋长、士族首领,皆在名录之上,待其整合内部完毕,便要挥起屠刀,永绝后患!
这流言编造得极具蛊惑性。
它抓住了那些非唐势力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对失去自身特色、被强大唐帝国彻底吞并消化的恐惧。
尤其是结合李世民近年来确实在推行一些加强中央集权、统一律令的措施,更让这流言显得有几分“真实”。
起初,蜀地遗老、羌氐头人、草原酋长们还将信将疑。
但很快,更多“佐证”被“无意间”披露出来:
某位羌族小头目因抗拒唐军征调粮草而被“严厉惩处”;
某支草原商队在唐境受到“不公正”盘剥;
甚至还有“内部消息”称,大唐朝廷之上,已有重臣提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论调……
这一切,自然是张仪与其手下细作的“杰作”。
他们利用早已铺设好的情报网络,精心挑选、甚至制造事件,不断为这则“无中生有”的流言添柴加火。
流言的效果,开始逐渐显现。
蜀地,原本一些摇摆不定、在归唐与自立间犹豫的世家和部落,态度陡然变得强硬起来,对大唐派来的官员阳奉阴违,甚至暗中开始联络汉中的旧主,或西陲的强秦。
陇西,几个刚刚归附大唐不久的羌族部落,突然发生了小规模的骚乱,拒绝再向唐军提供向导和马匹,声称要“保持祖制”。
就连一些原本与大唐关系尚可的草原残部,也悄悄收缩了与唐军的接触,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疏离。
大唐朝廷,自然也察觉到了这股暗流。
朝堂之上,有大臣愤然上奏,请求严查流言来源,以正视听。
但也有大臣认为,清者自清,过度反应反而显得心虚。
李世民高踞龙椅,面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冷意。
他看向袁天罡:“天罡,此流言恶毒,直指朕与大唐国策。可能推演出来源?”
袁天罡指尖“前”字秘文微光流转,眉头却微微蹙起:“陛下,此流言并非源自单一之处,而是仿佛凭空生出,于多处同时发酵,背后有高人操弄,混淆了天机。其目的,意在离间,乱我后方。”
“离间?”
李世民冷哼一声,“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他目光扫向西方和南方,心中已有猜测。
张仪在咸阳,通过秘密渠道得知流言已成功挑起纷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这第一步“无中生有”已经成功。
种子已然播下,只待其生根发芽,便能极大牵制大唐的精力,甚至可能引发局部动荡,为大秦下一步行动创造绝佳时机。
他并未停手,而是继续下达指令:“将流言稍作修改,重点强调李世民对兵权的忌惮。尤其是对那些战功赫赫、并非其嫡系出身的名将,恐有鸟尽弓藏之忧。”
这一手更为阴险,不仅离间外部,更试图在大唐内部埋下猜疑的种子。
然而,张仪也深知,流言终是虚幻,若要真正达成战略目的,还需实质性的行动配合。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舆图,最终定格在那片由众多世家大族盘踞、名义上保持中立,实则左右逢源的山东之地。
“是时候,去亲自会一会这些‘聪明人’了。”
张仪整理衣冠,脸上恢复了作为纵横家的自信与从容。
他要向世家联盟展示大秦的肌肉与诚意,同时,也要利用这“无中生有”制造出的紧张氛围,逼迫他们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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