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四十分,法庭内的空气凝重。
庄严的国徽悬挂在高墙正中,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审判长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女士,神情严肃,目光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咚——”
法槌落下,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寂静的法庭里。
“现在开庭。”
审判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例行公事地核实双方当事人的身份信息。
流程走完,她将目光投向原告席。
“原告,请陈述你的诉讼请求与事实理由。”
陆承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领褶皱。
他冲着身旁紧张到手心冒汗的杨泽水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随后才面向审判台,声音清晰而沉稳。
“审判长,我当事人的诉讼请求主要有三点。”
“第一,请求判令原告杨泽水与被告马玉蓉离婚。”
“第二,请求判令被告马玉蓉返还婚姻存续期间”
“原告因抚养非亲生女所支付的费用,共计一百万元。”
“第三,请求判令被告马玉蓉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一百五十万元。”
话音落下,整个法庭一片死寂。
旁听席上甚至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这诉求,简直是把马玉蓉往死里整。
陆承言顿了顿,给了众人一点消化信息的时间,才继续不疾不徐地陈述。
“事实与理由如下:被告马玉蓉在婚前便已明知其腹中胎儿非原告亲生。”
“却故意隐瞒真相,以怀孕为手段,欺骗原告与其登记结婚。”
“这种行为,不仅构成了严重的婚姻欺诈。”
“更在长达数年的婚姻关系中,给原告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与无法弥补的精神创伤。”
“我们认为,双方的感情基础因被告的欺诈行为而自始不存在。”
“婚姻关系已无任何维系之必要,感情确已完全破裂。”
陆承言的陈述字字清晰,句句如刀,精准地剖开了这段婚姻的脓疮。
他的话音刚落,被告席上的赵德柱立刻站了起来。
他脸上挂着一副“我为你感到惋惜”的沉痛表情,看向审判长。
“审判长,我反对原告律师的说法。”
“我的当事人马玉蓉女士,坚决不同意离婚。”
赵德柱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们二人之间依然存在深厚的感情,婚姻关系并未破裂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话锋一转,抛出了准备已久的“证据”。
“据我所知,即便在原告提出离婚诉讼之后,两人依旧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并且,原告杨泽水先生,还经常为我的当事人和孩子准备一日三餐。”
“如果不是因为爱,又怎么会如此细致地照顾对方的生活起居?”
“这……”
杨泽水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对面从开庭就一直在默默垂泪的马玉蓉,脖子涨得通红。
“我那是看孩子可怜!她一个当妈的天天就知道打扮,孩子饿得哇哇叫她都不管!”
“我才不是对她有感情!”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在安静的法庭里显得格外突兀。
“咚!”
法槌再次敲响。
“原告!注意你的情绪!保持肃静!”
审判长皱起了眉头,发出了警告。
杨泽水胸口剧烈起伏,最终还是在陆承言的眼神示意下。
不甘地坐了回去,拳头却在桌下握得死紧。
陆承言缓缓起身,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浅笑。
“审判长,关于我当事人为被告做饭一事,我方有补充说明。”
他先是安抚性地看了一眼杨泽水,才继续说道。
“杨泽水先生在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性格忠厚,富有同情心。”
“在此之前,他就有过多次因为朋友工作繁忙”
“而主动上门为朋友家人做饭、照顾老人孩子的先例。”
“他为被告做饭,完全是出于他乐于助人的性格使然。”
“是看到孩子挨饿于心不忍,这与所谓的‘夫妻感情’没有任何关系。”
陆承言说着,对身后的沈幼薇微微颔首。
“我方可以提交其朋友的联名证言,以及社区服务中心记录的。”
“杨泽水先生多年来的助人案例数据,以证明这种行为并非只针对被告马玉蓉一人。”
沈幼薇立刻起身,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交给了法警。
赵德柱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没想到,陆承言连这种事都准备了证据。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再次抛出了新的问题。
“那么请问陆律师,做饭可以用性格来解释,那洗衣晾晒呢?”
“据我当事人所说,杨泽水先生不仅会帮她洗衣服,甚至还会细心地将衣物晾晒整齐。”
“如果没有感情,一个男人怎么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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